Feb.24.2017

【電影感:走入自我戲劇的迷宮】—電影美術裡的浮世物哀

文/閱樂書店高佳妏

電影美術構造出一個世界,演員和觀眾走進去,才有了喜怒哀樂。一部電影之所以能讓人入戲,除了導演戲導得好、演員表演情感真摯動人外,細緻的電影美術也是不可或缺的,有好的電影美術環境,才讓演員安放自身能夠入戲,也才不會讓觀眾感到破綻百出、令人出戲。

元宵節當天,華燈初上,華人世界裡充滿繽紛燈光的夜晚,一場關於電影美術的座談在閱樂書店展開……。

「物哀」的想法連貫了《浮世物哀》這本書,以中華文化來說就是「觸景傷情」,物品的壽命比人還漫長,這個感受是相當主觀的。「物哀」這個概念主要還是啟發自市川準翻拍村上春樹小說的【トニー滝谷】,由物品去表達出人物的慾望,由季節的變化、櫻花凋零的影像去表現出日本人潛在的意識。「物哀」這個詞,主要是和外物外界的連結感受,情感終究會回到在這個時空下的自己心中。

左為活動策畫/主持人徐明瀚、中為《浮世物哀》作者方太初、右為與談人孫志熙
左為活動策畫/主持人徐明瀚、中為《浮世物哀》作者方太初、右為與談人孫志熙

 

六、七零年代, 經濟開始復甦並日漸昌盛,物質蓬勃的狀態也造就香港電影美術的巔峰。會中講者孫志熙也講解了電影美術在華語電影的消長,並以王家衛的《旺角卡門》為例,用電影中的色塊搭配角色情緒的呈現。也提到電影各部門人才因為台灣近年來的《艋舺》以及 08 年後的電影發展才漸漸被看見。

會中也提到了關錦鵬的《胭脂扣》,「我不太喜歡現在的電影美術走到很前的概念」講者方太初引用了另一位與會者孫志熙雜誌專欄內容裡的一句話。最華麗最高端的電影美術不見得就是最好的,而是能符合當下的電影場景,讓它最符合電影故事背景才是最好的電影美術。旗袍在《胭脂扣》中並不絢麗但是它卻從灰暗的華麗中流露出無奈與心痛,哪是一種固守的繁華與消逝的悲哀。即使電影美術技術已經非常高端,但片中場景和設定,除了說香港的當下的時空背景,也寄託了相同的概念。

 

活動主角:方太初的《浮世物哀》
活動主角:方太初的《浮世物哀》

 

王家衛拍了許多六零年代的香港,在《花樣年華》裡運用了大量旗袍。可以看到當時的香港許多面向。凸顯出當時二戰結束以後,多人逃難到香港,只把香港當成過渡時期的地方,不同的裁縫、人物,都再再隱喻著香港當時的歷史背景,大時代小人物的人生側記。再加上王家衛的生長環境,會帶有更多從上海過來香港的色彩。有趣的提到旗袍在二戰後的流行,在清末民初時,滿族人已經不穿旗袍了,而漢族人倒穿起了旗袍來!有一說是因為來自於西方文化衝擊下的產物,因為男人穿長袍以至於當時的女人也開始穿著旗袍。六零年代是旗袍最流行最盛的時代,過了這個時代以後,西風東漸,香港人也漸漸不穿旗袍了…

會中也提到《黃金時代》中的蕭紅在電影中的造型,孫志熙以「窮中有美感」形容,方太初補充說,當時粵語片來說是相對式微的,用窮來形容是相當貼切的。《黃金時代》是由許鞍華導演拍攝的,湯唯詮釋的倔強蕭紅,將「窮中美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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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作用的物件在王家衛的電影裡面有許多呈現,「戀物」幾乎可以說是王家衛電影中的標籤,可以從王家衛的成長和人生觀念看出。因為人與人的關係不穩定,總有一天會告終,於是將感情寄託在物品上,再加上王家衛的祖父和王家衛本身都是學設計的,對於物件有一定的敏感度。以《重慶森林》為例,是王家衛電影中少見的 happy ending,也是罕見地取景都在香港城市,因為香港的地不大,取景有限。但電影中仍有以物件表達的部分,以三個唱片在《重慶森林》中為例,三個唱片看似重疊交集其實並不然,都是非常接近,但其實仍存有距離,這樣的手法在王家衛的電影裡很常見,主要用來表現落差式的對話以及沒有結局的感情,人和人之間的距離終究是兩條漸近線,而不會真正合而為一。

物件在電影裡是說故事很重要的手法,畢竟我們無法總是用人物的情緒、角色來凸顯情緒情感,此時用物件隱喻表達,可以在建構劇情、推動角色上有助於電影的流暢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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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樂書店是這座城市最奇幻的書店。是書店、咖啡館,也是藝文展演空間,一個孕育思想與創作的場所,a birthplace of ideas。我們希望能透過這個平台,紀錄閱樂發生的點點滴滴以及關於文化、書籍相關的獨立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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