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好朋友,她只要看到路邊躺著貓或狗,就會下意識地覺得他們死了。
我總是會翻她白眼說:「人家只是在睡覺曬日光浴好嗎?」
前幾天,我看到一隻大黑狗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四腳伸直側身躺在人來人往的捷運廣場上,非常突兀,廣場不知何時被潛意識定義為平日就該光溜溜的,不許任何生物停留超過三秒,連一隻鴿子、一滴鳥糞都沒有,即使是短暫的過客也是如此,會有東西橫倒在上面,肯定是發生了甚麼事。
接著一位老太太趨前微彎身體的觀察,老先生則是站在更遠的地方觀望,大家的心理都猜測著同樣的事情—他死了嗎?
而我也是。
接著我再回頭遠觀,心想要是他真的死了怎麼辦?
不過接著那位大黑狗兄,突然爬起來,懶洋洋的搖搖晃晃,像是從夢中驚醒,恍若中發現了令他感興趣的東西。原來是一位阿姨還是小姐,手裡似乎拿著食物引誘著他。
當大黑狗站起時,心裡鬆一口氣的笑了。
當大黑狗站起時,像是宣判著我脫罪了,不是甚麼冷眼旁觀的共犯。
當大黑狗站起時,廣場又恢復到一如往常的光溜溜,人依然快速來往,鴿子依然迅速展翅飛過,這才正常呀。
曾幾何時,
我們都忘了席地而坐、席地而睡的那份自由,
那份即使接近怪異、接近死亡的隨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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