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是一部沉重又寫實的電影,能否跟我們聊聊故事的靈感?
其實很難用靈感來解釋,一篇故事需要花很多時間來沉澱,起初是因王水清這個角色,他相對較媚俗。我們或許會往光鮮亮麗與高層奢華望去,但社會偏向底層的族群仍還是關注媒體的報導,電視新聞確實能見度較高的。而王水清這個角色是在台灣資本主義時代裡──他默默存在、默默消失,而這位角色於 1970 年就被逮捕,因為檢肅流氓條例與一清專案,因執法的幅度而違反了人權,於此成為了《菜鳥》的出發點,也是電影的動機。
導演選用的題材相當硬派,撰寫劇本是先從哪一個角度來切入故事?
這可能不是觀眾喜歡的題材,我試著增加許多的元素,從王水清開始再慢慢帶入刑警角度。刑警必須面對很多衝突與黑暗,全世界也有很多以警察為主的電影,例如:日本,德國,美國,法國。而我們也將其歸類警匪,如同黑白,互相拉扯。罪犯較長處於黑暗的角落,警察經常出入這種場所,並可能要接受海量的誘惑,他需要處理很多不能見光的事件,他必須做出選擇來面對罪惡與誘惑,台灣這纇故事相當少,雖然題材沉重,但王水清讓我想把《菜鳥》說出來。
《菜鳥》反映了晦暗的社會,導演希望電影帶給我們什麼影響?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用言語回答,我會在電影放入自己的想法,電影確實堅硬,但情節很棒,希望大家能進電影院觀賞。然而,最重要的是:現實很殘酷。我的電影很殘酷。我曾在宜蘭縣政府服務,宜蘭縣政府的同仁看完《菜鳥》都跟我說──這就是他們周遭所發生的事!相對殘酷的《菜鳥》但我希望大家觀賞完之後知道自己怎麼去愛人,就像潘朵拉盒子。
《菜鳥》的攝影機運動就像一道窗口來看見真實,導演能否跟我們談談這項理念?
《菜鳥》其實很單純,在《深海》我講述了女性的渴望。而另一部《眼淚》敘述一位老刑警贖罪的過程,因此我使用很多鏡子。其實我沒有仔細想過攝影機運動,我希望《菜鳥》的節奏加快,紀錄一位資深與資遣的刑警面對現實那一塊。有時我會把自己丟進角色,再把自己抽離,我會跑進莊凱勛的世界,去察覺角色的心境,從中來發現故事的呈現。
以「牙齒」、「爌肉」來譬喻台灣,導演能否與我們聊聊這灰色的幽默感?
其實這兩項是即興創作,大約拍攝幾天,我想:應該不要讓宥勝太平靜,應該讓他有點痛,才想到牙齒痛。所以牙醫的場景是後來才有,而製片也因場景而苦惱。其實牙痛是因為長期視而不見,而導致越來越痛,這很像台灣,而爌肉則因為吃肉嘴會有油。創作有不同的階段,進入不同的階段也會調整劇本,可能因燈光而多一位演員,牙齒與爌肉來皆是於拍攝時發現的創作,因此我在潤了一次劇本並加入牙齒與爌肉。
於《菜鳥》非常精彩的游安順,導演有什麼看法?
他有相當飽滿的能量,我一直在思考該如何使用?這是我第一次跟他合作,第一場戲,我們都在觀察對方想要什麼,試過幾次後,我希望他給我活戲,就是即興表演,他確實演得如魚得水,安順在活戲不斷地拋出,只要對戲時的對手接的好就會很有魅力,相對而言活戲風險很大,但拍攝起來也很享受。
莊凱勛與簡嫚書皆是年輕又具天賦的演員,導演能否與我們談談這兩位?
他們兩位差距很大,嫚書是一位慢熱的演員,我會需要慢慢把她拉進來,讓她信任。了解我所想要。莊凱勛則不多想就衝進戲裡,可能會瞬間給畫面太多情緒,因此拍凱勳就像減法。而嫚書則是加法,雖然慢熱,但沸騰後的表演與情緒便符合了我希望的結果,也是非常值得合作兩位演員。
後記:鄭文堂導演,雖然眼神相當銳利,散發出一種不太好接近的氣質,但那一份想說出故事的熱忱與願景,平滑了導演的銳利。訪談時,我能清楚感受到那一份他與台灣的連結,能夠代表《菜鳥》的可能不僅是主演的演員們,而是在將故事呈現於銀幕的鄭文堂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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