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是這樣的，我們會錄音……。」柯有謙把手機擺在我面前，擺出他要採訪我的模樣，邱炳豪見狀在一旁開始大笑，超捧場。剛參加完媒體首映的他們，明明很辛苦趕場還不忘搞笑即興一段。
即將上映的電影《速命道》，開拍之前早已受到萬眾矚目，無論是導演的身份、演員的選角以及遴選題材等，皆是眾所期待的幾大因素之一。導演和編劇一個搞定畫面，一個搞定文字，看似一拍即合，他們卻坦言：「這是十年磨一劍才有的成果。」
「沒有真的十年吧？」邱炳豪說。「有啦，我準備劇本好多年，你從高中就開始寫劇本啦，早就超過了。」柯有謙笑說，原來《速命道》從好久以前就開始醞釀了。
年少的夢
拍電影一直是柯有謙的夢想，啟蒙之作是國片《運轉手之戀》。「小時候爸爸媽媽在忙，陪我長大的就是電影。我那時看了好多遍，想像如果有人坐在電視機前，因為看了我拍的電影，或笑或哭、生氣或好奇，如果能夠透過這樣的方式去娛樂人的話……我就心滿意足了。這也是我想拍電影原因。」他說著，眼睛裡彷彿有光。
「我的話，主要是因為理化跟數學考的不是很好啦。」正當大家都還沈浸在上一秒的感性氛圍，邱炳豪出言立刻破壞。國中時喜歡畫畫，當時老師建議邱炳豪往藝術類發展，於是不會跳舞、不會音樂的邱炳豪，就這樣勇闖華岡藝校，「沒想到我還真的上了！」
他記得高中有堂課是在學西洋戲劇，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每次上課都超認真。「明明就比國文還是理化都有趣多了，結果大家都睡著。」高二時，邱炳豪看了電影《隔離島》之後深受感動，他非常驚訝有人可以把故事寫得如此精彩，於是老師建議他可以嘗試撰寫劇本。「因為當時班上也沒編劇啊，我就想說不然試試看。」
「自此之後，班上有任何表演，劇本就被我包辦，直到我上了大學也依舊如此。甚至畢業時我向學校毛遂自薦，想自創公演的劇本。最後我真的寫出來，表演也非常成功。」
「從小看周星馳電影長大，他的台詞我都會背，如果有一天，有人可以背出來我寫的電影台詞，我覺得這就是我存在的價值。」
「所以我只能說，當初應該好好念書去當醫生的。喂，不是啦！」沒想到最後會來一記這種的，實在措不及防。
算一算，柯有謙的六年，再加上邱炳豪的七年，這一路的所見所聞，皆是慢慢地帶領二位通往心之所向 ── 電影的方向前進。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兩位各自努力很久，終於在這部電影《速命道》這個舞台上碰見彼此了。
我們只幹大事
《速命道》從賽車出發，緊扣著「速度」二字，描繪兩個擁有相似命運之人，卻做出截然不同選擇的故事。柯有謙笑說，第一部片就是先盡力做自己擅長的事，目標是先娛樂跟服務大眾。「如果今天叫我去拍一個文藝愛情電影，我覺得自己沒有足夠歷練，不確定是否能說服得了觀眾，這也是我最後選擇『賽車』作為主要題材的很大理由。」
除了題材，選角一直是本部片未演先轟動的主因。「你也覺得很酷嗎？太棒了！」得知我覺得找頑童演戲很酷，柯有謙立刻眼睛發亮。「他們真的非常努力寫歌，不怕面對任何困難，從以前地下走到現在主流，真正用實力、專長和技術創造出來的那股拼勁與特質，這是我在頑童身上看見的，這是我想要的態度跟氣質，所以才找他們加入。」
「還有我們兩個都是粉絲啦。」邱炳豪順勢補充。「我本來就超喜歡他們，因為這樣所以之前極力爭取拍攝他們 MV，最後也拍到了！」柯有謙笑得靦腆，粉絲認證。
聊到瘦子答應擔任男主角的過程，柯有謙娓娓道來：「當然是先有故事，我從很早就開始在設計畫面了。那時候在想劇本的時候，有一次在酒吧裡跟朋友喝酒，當時瘦子剛好經過，我就上去打個招呼，沒想到他後來下來和我們坐一起。」
「那時我就想說，《速命道》的主角我就是想要這樣的人，可是那是我人生第一次開口邀約別人當我電影的男主角，我問我哥就是很簡單：『欸哥你要不要演？』但對方是偶像，完全不一樣啊！我覺得有點像借錢的概念，因為要先簽約，後面再怎麼爛 、再怎麼讓演員覺得害怕，他都要挺你欸。」
「他當下就答應了。真的是蠻酷的，答應一個沒有拍過電影的導演。然後中間也推了很多部作品的邀約，我也是在江糊行聽到很多人講的，說都是你害的。我真的覺得瘦子很講義氣，真的很感動。」柯有謙說。
邱炳豪說：「他真的很帥，不是 pose 擺出來的那種，而是跟他相處的時候，你會覺得他是很自在的在跟你分享一些心情，我就覺得這個男人帥死了。」
「因為我之前就跟他說過是他粉絲，慶功宴的時候，他就問我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他們？我就說從《幹大事》那張專輯開始。他就接著問我寫《速命道》的心情，我說：『我想寫一個台灣現階段沒有人嘗試過的題材，不知道觀眾會不會喜歡、也不知道會拍的好還是不好，但我知道我真的很想做這個挑戰。」
「瘦子回我，這個跟他當初做《幹大事》那張專輯的心情跟態度是一樣的。我就覺得，哇！我跟偶像曾經有一樣的想法欸，我的天啊！」
最快的速度
「宿命是一支暗箭，速度是一種抗辯。」── 海報上的這一句，可以說是濃縮了本部片的所有精華。
電影結合兩者需要速度的事件：賽車與救人，同樣分秒必爭，差個零點零零幾秒，就能分出勝負，甚至生死。劇情更扣著「宿命」二字，透過兩個擁有相同類似處境的角色，卻做了完全不一樣的選擇之後，來推進整個故事的高潮起伏。
「兩者在爭取終點線的幹勁，都是很有 powerful 的，對我來說，速度只是一個工具，看你怎麼運用它。」柯有謙說。「宿命是沒有辦法去預測、去改變的，但是我們的選擇，會帶領我們成為什麼樣的人。」邱炳豪補充。
「一開始的劇本上定是在講究物理上的最快，不過因為編劇嘛，希望有一些比較軟性可以觸動到內心的元素。後來聊一聊想或許可以用浪漫一點的方式來定義速度。所以最後才有這一句：『想念一個人只要一瞬間，這是最快的。』」
「這部電影好玩的地方在於，我們不是要全程的爽、全程的醫療職人劇，而是希望在各個氛圍上都能做到一些，最後整合起來，呈現導演所說的『娛樂效果』。即便我們不知道觀眾會對哪一些畫面或是台詞有感覺，但我們希望能做到服務到各種性格的觀眾。」
「電影本身就是一個很浪漫的事情啊。我們可以在電影裡做到很多現實生活不可能做到的事，」講到一半貼在身後的海報突然鬆落，邱炳豪順勢說：「像是海報突然掉下來，就是命運的安排，告訴我們票房要大賣了。」
夢想成真
回朔拍攝期間，兩人坦言確實碰到許多困難。本來要開拍，卻因為疫情而延宕，加上各種大小因素被迫停擺，他們笑說這也是磨練心志的一種。「一切都是緣分吧，從停擺到可以開拍，到現在上映，一切都來的有點突然，回頭看會覺得怎麼就突然順利起來。」邱炳豪感嘆的說，而柯有謙則回應：「說是突然，我覺得其實是恰到好處。」聽完很喜歡他講的這四個字，因為不多也不少，剛剛好。
「電影算一算籌備六年之多，現在終於跟大家見面了，心情上很亢奮同時也很感恩。」柯有謙非常感謝那些願意給他機會的人，言談之間不間斷地一直表達感恩之情，「不管如何，我很有自信這部電影可以娛樂到大家。大家買票進來，我們非常感謝，也希望大家看得開心。」若要用一句話形容心情的話，他則說：「這應該算是一種『夢想成真』的體驗吧。」
夢想成真的感覺是什麼？我超好奇。邱炳豪立刻解答：「就是，原來夢想真的會成真欸。」我點點頭，大概是你以為永遠得不到的，真的可以握在手上的那種飄忽感吧，可能有點像棉花糖，夢幻卻真實。即便他說起來不是太激昂，依舊仍能感覺到他言語之間，短短幾個字的重量。
「我覺得導演有時候就像一隻狼狗一樣，骨頭丟出去了，你一定要夠狠。所以可以拍，說什麼我都要拍。」既然如此，那編劇會是什麼動物？我反問邱炳豪，他說：「哦，我主要演骨頭啦。」兩人又笑在一起。
兩人採訪中打打鬧鬧的，實在讓人太好奇他們的星座。「我水瓶！」邱炳豪搶先，柯有謙後答：「我摩羯。」明明上一秒才說不相信星座，被問了還是立刻回答。「我們的確是蠻合的，因為我也跟哥哥很合，他也是水瓶。總之，既然很合也就不用去說水瓶座有多怪，也多討厭了。」柯有謙講完邱炳豪立刻大笑，我問他有承認自己怪嗎？邱炳豪則說：「主要是摩羯座也沒有很好溝通啦……。」柯有謙自嘲：「不是，我其實是沒在溝通。」
「江湖上可以找到這樣的弟兄是蠻好玩的！看怎麼樣發展啊，發展 10 年啊，直到我看他不順眼，他看我不順眼再說。」柯有謙倒是對兩人的兄弟情誼很有信心，期限以十年為基準，邱炳豪下一秒回嗆：「蛤？這麼久哦？我應該差不多下個月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有啦！開玩笑開玩笑！」
我保持懷疑但開放的心態，所以回家以後特別查了一下兩個星座的配對指數，畢竟通常網友們多數建議：珍惜生命，遠離水瓶（摩羯）。答案倒是令人驚喜，網路上寫：「作為朋友的話，這是能夠一起幹大事的組合。」我想這也是應證了他們口中，歷經各種困難之後，依舊不離不棄的革命情感吧。
後記
訪問的尾聲，我攔著柯有謙追問，是否藉由拍攝這部電影來思念爸爸？他笑說：「從他離開之後，都在想念啊。」
「我覺得拍這部電影，是認識爸爸的一個過程。我是用這個方式更認識他，用這個方式去讓我自己知道，他在這部電影有一份。」柯有謙語氣淡淡地說，想電影的任何細節，很多邏輯是跟父親學的，團隊有一部分的專業人士更是黑家班。
柯有謙說自己都還在學，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同時致敬爸爸，讓他知道：「爸，這部電影，你有一份哦。」
Photo：Sandra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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