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04.2013

唸書,不是學生唯一該做的事

最近許多原本不認識我的人驚訝地問我,怎麼會從社會學跳到設計,怎麼能從社會系畢業生變成服裝設計師?好像這是怎樣一種其來無方的禮物,一種突如其來的榮耀加冕。

如果說這個社會把我當做又一個值得錦上添花大肆傳頌的獨特案例,那與此時這種正面態度對立諷刺的,卻是他們持續使用著那種僵固陳腐的教育方式,掐緊台灣小孩本該擁有的創造力與無限想像。

其實從小到大,生活中那些亂七八糟看似浪費時間的任性玩耍,對生命都是有意義的。花費大把時間上網閒晃看那些來自全世界的美麗圖片,開著打報告的視窗卻在搜尋歌詞、聽著一首又一首有好有壞的新歌,就算是期末考死期還要抱著一本又一本小說不肯放手,趁上課老師在上面滔滔不絕偷偷在課本下畫一張又一張的畫……

生命中完整的自己,就是在這些看似浪費時間的玩耍中,才能被一點一滴的拼湊出來。

 

以前看一部日劇:父女七日變,才赫然的發覺,人是怎樣在快速的退化。

所謂的高中生,所有五花八門的知識:物理化學歷史地理國文英文數學,提綱細節,都能記得這樣牢牢的,一點也不疲倦的生猛吞嚥著,而且這些還佔不去那時腦袋裡的一半。另一半的空間每天想著那些小說漫畫的情節,構思著自創故事的劇本,一邊編排著鋼琴伴奏的和弦,一邊安排著生日與交往紀念的驚喜。一面思考著人為什麼一定要聯考、為什麼一定要爭前搶後的走升學窄路,一面思考自由的本質、人類存在的意義,和宇宙創生的理論與時間的關係。

那時的我們,精神是多麼的自由。

對那時的我們來說,面對未來是多麼的狂傲不遜,因為揣懷著夢想而自負睥睨。

 

然而不管是為了釋放青春的畢業舞會、為了閃亮亮的友情與所有的一切而流淚而尖叫而鼓掌的比賽、和其他熱血的衝動,都在社會與工作與時光的碾磨中碎落了。

於是慢慢變成大人的我們呆滯了,不管是頭腦運作的速度,或是神經元刺激感動的速度。

曾經的我們,是那麼精彩那麼豐富那麼獨攬整個天空的,都慢慢被社會一道道窄門分化進了一條條不見天日的窄巷。

於是科技新貴埋頭電子世界中,卻無暇再想起當年課堂上書桌下武俠小說的那種驚心動魄,理財專員進出數字起落的世界,卻忘記了當年一起滔辯夢想的激動。然後我們開始執著於那一方狹長辦公桌上的瑣事,畫地自限:執著於剪刀與訂書機上一定要貼名字,才不會又被亂拿;執著於職場上的字字珠璣,察言觀色;執著於每年的升遷與加薪;執著於出遊需不需要給老闆也帶手信。

然後我們就一天天慢慢的,變成這樣面目可憎的大人,遲緩的、呆滯的、無力向前的、卻又愚蠢地帶著驕傲的自以為是的,開始轉頭教育那些高中生,要他們拋掉無用的小說與漫畫,甩掉妨礙功課的男朋友,推掉不必要的課外活動,退掉降低升學率的社團,再補一句:你們以後就知道了,這都是為了你將來好。

 


不然等你變成了了無生趣的大人
再回憶起那麼絢爛精彩的青春
不是太痛苦了嗎?

 

photo

不可轉載
Athena Chuang
Athena Chuang 品牌設計師 2007年,台大畢業,從台灣搬到米蘭,開始學習服裝 2010年,從米蘭搬到羅馬,開始在 FENDI 做女裝設計 2013年,決定從 FENDI 離開的我,開始在台灣做自己的品牌 對我來說,一個服裝的系列就是一部電影、一本小說 是一個個奇異神秘的故事,表演著旖麗獨特的風景。 用文化研究的眼睛看進現實,卻愛用超現實的奇彩塗料畫出那些平行存在的浮想世界。 我不是完全的反叛份子 (其實自己定位為保守派)只是想追求一點點的不一樣 好像常可以靠著小聰明偷懶,但其實也不是真的天才 做什麼都要照著自己走兩步坐下來休息一下的閒適步調 被人一直催促好像最後就會變得亂七八糟 沒有一定要賺大錢的野心,但是希望能活得自在又耀眼 人生走這一遭,只想把所有可以玩的都隨興玩一遍
Athena Chuang 品牌設計師 2007年,台大畢業,從台灣搬到米蘭,開始學習服裝 2010年,從米蘭搬到羅馬,開始在 FENDI 做女裝設計 2013年,決定從 FENDI 離開的我,開始在台灣做自己的品牌 對我來說,一個服裝的系列就是一部電影、一本小說 是一個個奇異神秘的故事,表演著旖麗獨特的風景。 用文化研究的眼睛看進現實,卻愛用超現實的奇彩塗料畫出那些平行存在的浮想世界。 我不是完全的反叛份子 (其實自己定位為保守派)只是想追求一點點的不一樣 好像常可以靠著小聰明偷懶,但其實也不是真的天才 做什麼都要照著自己走兩步坐下來休息一下的閒適步調 被人一直催促好像最後就會變得亂七八糟 沒有一定要賺大錢的野心,但是希望能活得自在又耀眼 人生走這一遭,只想把所有可以玩的都隨興玩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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