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最後一人、越南士兵、阿遠、遊客和遊手好閒者》為錄像藝術家王耀億 2022 年度最新個展。首次舉辦個展的他,梳理了自身從 2017 年至 2022 年之間的創作,以探索自身家族史作為方法,用七件作品牽起了一條始於冷戰、終結於未來的時間鍊。
預算限制請不了演員,反而成為一種創作方式走入隱身在一棟老透天厝內的三樓展場。觀眾即可看到由「最後一人」、「越南士兵」、「阿遠」、「遊客」和「遊手好閒者」數個名詞所組成的展名,每一個名詞皆是王耀億曾在作品中曾經獻身或獻聲扮演的角色。
他自嘲,自導自演本來只是因為沒有預算雇用演員的替代方案,但扮相久了反而成為一種創作模式,藉此更有意識地讓自己作為連接不同歷史事件、虛構與非虛構之間橋樑。
建立在真實上的虛構,在空間裡擅自畫地為島
三樓展場展出由錄像、攝影、文件、水泥物件、散文所構成的《富國島》、《戰士紀念碑》與《富國島 3.0 的提案》系列作品,以發生於國共內戰中的真實事件作為發想:一支以台灣為目的地的部隊在逃難中進入越南,並被當時殖民越南的法國當局滯留在位於暹羅灣的「富國島」,四年後才終得以航行至台灣 ── 一座他們從未去過,卻被視為祖國的島嶼,而高雄的澄清湖中也在多年後出現了一座為了紀念這個事件而生的人工「富國島」。
展場中充滿了以黃沙與水泥為主的意象,將被沙灘圍繞的越南富國島與被水泥圍繞的高雄富國島招喚至展場中,豎立於展場中心的水泥立方體則是作為分別國界的「界碑」,鬧空間在為期一個月的展期之中被藝術家私自定義為另一座「富國島」,觀眾可體驗身體穿越過界碑即是登島的象徵,王耀億想藉此提醒人為意念改造地理的可能,而許多地名的命名更是因國家意志而生成。
房間內部的延伸想像,將生命經驗與不曾存在的記憶連結觀眾走上了四樓展區,可在廊道看到兩個並立的錄像作品《遊手好閒者》與《紅藍白 – 我沒有美國時間》,兩者皆是王耀億於芝加哥生活期間所創作,他以「遊客」與「外來者」的身份在芝加哥市區遊蕩,無意間涉及反越戰示威、都市縉紳化、種族對立等現場,藉以第三世界觀點來到西方國際都會所面臨的差異與邊緣化所製作的「口音」電影,來表達冷戰時期亞洲與美國之間地緣政治的重整,延伸出自我對於國家認同的混淆。
廊道旁泛著紅光的房間中拉起了投影布幕,意圖仿效曾在電影《戀戀風塵》中出現過的露天電影院,並藉此與台灣新電影作對話。房間內則是可供自由探索的空間,觀眾可自行選擇坐在地板或躺在床上觀看,投影幕上播放錄像《我記得,我記得》,王耀億在此房間中駐點創作,以此房間與生活其中的人為靈感,將房間隱喻為電影院、民族或國家般的存在,並以散文電影的形式,去探討電影這樣建立在一個經由謹慎而一般性的細節所描繪出來的社會景致,如何在這個空間中的群眾主動將生命經驗與之連結的情況下,替觀眾記住不曾存在的記憶,也建構出一種想像的共同體。
而當此作品播畢後,燈光會由紅逐漸轉藍,以燈光轉換做為讓觀眾過渡另一個空間的比喻,接續播放曾獲 2019 台北美術獎優選的作品《兩隻老虎》,一個假設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台灣這個國家與政權的寓言故事,在這樣一個極端的情況下去描述一個被籠罩於國族意識形態的「最後一個台灣人」於海外的生活。
展覽《最後一人、越南士兵、阿遠、遊客和遊手好閒者》的主題流動於王耀億牽涉冷戰離散與全球化中移動的家族史之間,讓擱淺於戰爭回憶、青天白日滿地紅、台灣新電影、大聯盟棒球等集體潛意識與個人記憶成為建構自我認同的關鍵,也延伸成為某種國族意識形態的隱喻。
關於王耀億
台灣台南人影像創作者及製片人。畢業於中正大學傳播學系與芝加哥藝術學院 (SAIC)電影與新媒體研究所。於 2010 年起持續從業於影視產業,目前已累積參與百來部影片的製作,其中包括電影長片、短片、Music Video 與廣告。
王耀億的個人創作媒材以實驗敘事影片與錄像藝術為主,作品著重於關心冷戰時期發生的歷史事件所持續造成的影響,尤以聚焦於 1949 年後離散的流亡族群。他於作品中不斷地實驗同時身為創作者與被攝者的兩面一體,以自己本身、以及田野調查的個案作為載體,去交織虛構與現實的非線性敘事。認為實驗影片是為一種沒有框架的遊牧狀態,並融合數位拍攝、16mm 膠卷與檔案畫面搜集,企圖將影片從敘事、紀錄、實驗的單一類型中解放,作為讓觀者體驗複雜文本的方式。
《最後一人、越南士兵、阿遠、遊客和遊手好閒者》王耀億個展
日期|即日起至 10 月 30 日
時間|週一至週六 11:00-21:00、週日 12:00-18:00
地點|鬧空間 NOW space、鬧房間 NOW room(台北市中正區延平南路 58 號 3 樓、4 樓
策展單位|蔡佩珊、鬧工作室 NOW studio
贊助單位|財團法人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臺北市文化局、鬧工作室、三乘影像事務所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