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19.2016

關於荒蕪 —— 小玫瑰之死

「他是我二十歲時掉的那顆門牙 再也 長不回來了」

 

 

窗邊的那株小玫瑰開了,即使襯托她的枝葉已些許凋零,花瓣卻依然粉嫩、嬌媚—她大概是在我手中唯一倖存的靈魂。你曾笑我不善於植栽,要我此生只許收留那些生命頑強的植物,像是耐旱又耐孤獨的仙人掌—我照做了,可惜他們依舊在艷陽中枯萎、在雨中逐漸的謝去。

 

窗邊的那株小玫瑰開了,在這樣濕冷的日子裡,她開了。

 

我想起了你,想起與你相識的那天,如今日一樣的濕冷。你說你對我印象頗深,尤其是腳上那雙螢光橘色的耐吉跑鞋—不是我的身材樣貌,而是我腳上那雙螢光橘色的跑鞋。從那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我認為自己是特別的,能與現有生活圈之外、有趣又富知性的你有所連結更是幸運。

 

你是那段索然無味的日子中的一抹確幸,曾在午夜裡送給我的文字,我依然好好的收藏著。你總是將我形容得很美:真實、赤裸卻不因浮誇而流為庸俗,至今還沒人能像你一樣能分辨我的那些黑與白、瘋狂與理性的瞬間。我曾羨慕你能活得如此真實,不受拘束得敲擊當下的體制,我嫉妒你能如此懂世故,又敢放膽嘗試你認為有趣的危險事物,十七歲的我立志要追上你,用盡全力的追上、甚至超越你。

 

你常說我是無賴,對於任何情感問題都牽扯不清,但你不曾說過我幼稚,不曾說過我難相處或傲嬌—那些別人對我說過、哽在我心頭的詞,你都不說,只是平靜地告訴我:「被現實磨久了,菱角必然圓潤」。

 

還來不及追上你,你就先走了。在我開始仔細聽焦安溥每一首讓你熱淚盈眶的歌曲時,你先走了;在我終於放膽隨著音樂扭動、短暫拋開現實的那剎那間你先走了;在我依稀能開始理清某些情感的脈絡時,你先走了。但也還好你先走了,陪我走過生命極為脆弱的那一段日子後,我不再持續耍無賴,至少努力正視自己某些難以被理解的古怪。你故意留下了一些若有似無的情感,讓我在這趟旅途中持續攜帶著。

 

我得祝福你、必須祝福你:如我窗前那株小玫瑰奮力地綻放著,不必有所了不起的成就,但願你在你所愛的那些舞台揮灑你的一生,直到你精疲力竭、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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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
好,一個女子。今年二十歲,自覺已是個女人,心裡或許還是個女孩。
好,一個女子。今年二十歲,自覺已是個女人,心裡或許還是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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