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19.2016

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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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與被傷都是自願的,「不願讓你受傷」這種話其實說了等同於白說,倘若對方不願被傷,你給出排山倒海的傷害都是無傷,若硬要說有個誰受了傷,那不過就是自傷罷了。說出「自傷」的能力,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擅長,可真正擅長的那些人,總是那些受傷還自以為傷人的人,是那些在夜半輾轉反側,對整個世界告解的那些人,他們入不了夢,縱使給了一場看似美好的夢境,自身的潛意識終究有能力將微微上揚的笑容,與滿目瘡痍的現世對顯,他們還是笑著,淺淺地笑著,笑出了一片荒蕪。

我對 H 說她有一種厭世的氣質,但其實我明白她並不是,更準確來說,她是努力地想存活下去的人。她的淡漠有點刻意,然而她的掙扎是真的,她的逞強有些痕跡,但那絕對不是故意的,她是個足夠聰明的人,有能力挑選一條不跌傷的路徑,可她不要。話說逞強本來就是一種刻意而為之的行為,毫無著處的逞強,才是真正的孤絕,我慶幸她不是,慶幸她的世界還有人,慶幸她依舊想走向一個有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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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明白自己在她觀景窗裡是長成什麼模樣,她在按下快門之後對我說「妳沒有厭世的氣質,是憂鬱。」突然我想起小學二年級,導師在期末成績單的評語欄中,兩行的評語中寫著兩個字「沉鬱」,直到今天我還是不懂,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會在二年級時就被沉鬱二字形容,現在回想那時的我,明明就還是期望做一個積極向上的孩子啊!大抵是演技太過差勁,也或許是我極有可能做著對自己抱歉的事,同時也做著對他人抱歉的事,然後毫無察覺,可能是在不該安靜的時候太過安靜,在該爭取的時候如如不動,在該欣喜的時候不動聲色,在該大聲為他人慶賀的時候,卻在心底說著恭喜,但一切都不會只有完美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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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上週 YS 和我坐在速食店裡,她突然問我:「你有想過生一個小孩嗎?」沒頭沒尾的問話使我愣了愣,然後笑了出來說:「你是不是因為看到我用冷漠的眼神看剛剛經過的小孩?」「嗯…對啊,看到了。」她笑著說。離開他之後,我就控制不了自己太過真實的審判從眼中射出,有時會想著我終於不用假裝了,終於不用在他看著小孩發笑說著「他好乖」的時候,跟著淺淺一笑。YS 看到的,才是真的,但被看見的我,卻無地自容了。我只是時常在不認識的孩子路過我身邊時,在心底輕輕說一句,「世界很美可有些人注定一輩子都看不見,祝你好運」孩子不能選擇的降生,人們幫他們形塑一個能天馬行空想像的世界,然後讓他們長大之後,自行摧毀。

「所有人都在伸手跟你要一個理解」 ─ 《白馬走過天亮》言叔夏

當所有人都向你伸手,一個真正逞強的人會咬緊牙關不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堅持不質問著你要我給出理解,那你先給我吧,那種人會在所有人向你伸手的時候,把能給的全盤給了出去,最後把自己的軀殼給出去,然後當貪婪的人類想要更多,開始覬覦你的靈魂時,你才會發現你萬般不願出賣靈魂,你對自己許願,說要不就這麼散吧!我不擁有,誰都別想擁有,等待不及的雙生雙滅,自生自滅先一步到來了,守不住的城池,一把火,燒了吧。

不可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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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用易感剖開身體,如果靈魂是液體,就讓它流,流經了萬水千山,最後跟著時光流回來,帶著往昔、當下和未來一起回來。
想用易感剖開身體,如果靈魂是液體,就讓它流,流經了萬水千山,最後跟著時光流回來,帶著往昔、當下和未來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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