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猛夏的暑熱是紫黑色的,
像是瘀青在皮囊下破裂蔓延,鋪陳一道顛頗的瀝青。
早些時候,開始一項新的工作,去到不同的地方,我一度以為眼睛能藏得更多,口中能吐露的心聲也更多;但事與願違。雲與草相對無言/天與海比鄰寡合,我的身體熔鑄在這處熱島,濃厚青霄覆滅腐潰的心靈。
幾乎是 John .F.Kennedy 說的
“The hottest places in hell are reserved for those who in periods of moral crisis maintain their neutrality.”
— 那般炙熱、火燙的烈焰燒灼著,泯滅冷徹的快意。
是如此道德淡漠:
『這是一群胸無大志的懦弱之徒, 他們得不到上帝以及上帝的敵人的歡心。
這些倒霉鬼生前一直庸庸碌碌, 如今則是露體赤身, 在這裡被毒蠅和黃蜂狠狠叮螫。
他們一個個血流滿面, 而血又和淚摻合在一起,流到腳上, 被那令人厭惡的蛆蟲吮吸飽嚐。 』
Divina Commedia – Dante Alighieri
站在山腰公路的緩衝區,誤會堆砌一片薄暮,在偏綠的色彩設定中浮現燎原的視野。隨著時間出走,蛋黃暈成融化的奶油,在混濁夜裡漸漸星移。這天夏夜,島嶼幾乎殆盡;憤怒是浪漫直白的灰,灰得朦朧、灰得感傷、灰得像 Lou Reed 的歌聲,像 Michael Haneke 悄悄安置在生活中無所不在的瞳孔裡開綻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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