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蔡秀佳,曾經我想給這本書的書名取為《一段記憶》,想用圖像來表現,記憶和時間就像一條流不盡的長河。書裡的畫可以說是「片段記憶」,而畫作裡的空間像不斷流逝的時間,我們則在記憶的長河裡不斷移動視點。
有時平視、有時俯視,有時近、有時遠
有時清晰,有時模糊
轉動故事的先後順序,時光回到國小升國中的那年暑假,沒多久高中聯考放榜,確定沒有考上任一所學校的姐姐跟家人說要出門找朋友談心,接著,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前一晚,我還聽見她躲被窩裡的嗚咽聲,當時的年紀太小,還不懂為什麼那個逃學鬧事,成天把「無聊」、「我不在乎」掛在嘴邊的姐姐,會因為沒有學校可念而難過整夜。她帶走了幾套衣服,並留下那件答應送給我的粉色毛衣與幾本漫畫書,我才更加確定,這並非不告而別。
每段被記得的回憶,都是能許下願望的流星
多年以後,我的夢裡時常出現這麼一個女孩,有時盛裝打扮像要趕赴一場豪華的盛宴;有時只是失落的站在水邊彷彿就要掉進無盡的深淵。
這一夢,像是永遠醒不過來,不安與煩躁總是無來由的侵入生活,越是努力安頓心情越是百般無奈,唯有拾起畫筆獨自往黑暗裡奔跑時,才能使一切平靜。於是我把一片片回憶寫成一則則故事,這才將自己從載浮載沉的河裡拯救出來。
從回憶裡拯救自己
經歷了一些年歲再重新看待創作這件事,已經跟二十來歲時希望被看見被理解的心情大不相同。一邊創作一邊回望,在創作中不斷被召喚出來的童年回憶,記憶溫和而無恨意,似乎那等在河邊的小女孩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
在創作的過程中,我順著回憶的河流回到過去,發現 12 歲的我依然等在那個河邊。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靜靜的陪著她,聽河流唱著埋怨也唱著祝福、唱著放棄也唱著期待。最後才理解,一直放不下的思念,其實是對方另一種持續存在的方式。
關於每個人的失去
關於離別的作品,我們讀過太多;關於遺憾,也碰上了幾回。說到底其實每個人的「孤獨」都是不同的,當你打開這本書時就不再只是我的故事,你我將會各自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過程往往艱辛也會時常回首過往,感受一次次心如刀割;直到有天,傷口會漸漸癒合,我們會學著雲淡風輕的看待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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