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社會以後,通勤總離不開公車。雙北公車路線雖多又繁,但總能駛近都市、深入小鎮,地圖有如蜘蛛網漫步兩個城市,去哪手機一查實在方便。加上家附近的地理環境,公車成了我出歸的首選交通工具。搭久了公車,幾個舉動自然而然變成習慣,像是喜歡靠在緊急出口的角落空位、喜歡面對左邊的窗戶,還有喜歡坐在靠窗的後排座位。
自從開始會暈車以後,搭公車就變成一天最可怕的事。試想如沙丁魚罐頭的車廂內,人和人無限碰撞與接觸、使得車身走走煞煞的雜亂交通,還有瀰漫體位、呼出之氣體的空氣,那短短到台北車站的 10 分鐘路程,就會變成無盡頭的沙漠地圖,令人絕望無比。
當然,公車也不是都這麼可怕。只要過了尖峰時段,我的通勤日常就會從驚悚片變成浪漫都會電影了。10 點以後的公車,大多都能挑到靠窗位子。這時候我會放輕慢的純旋律歌曲,準備看車子一站又一站的開往忠孝東路。
大部分的人乘客其實都低頭滑手機,補眠、打字聊天、抓寶、打遊戲的人不少,自拍的人也有,很少人會真的像我一樣,整趟車程就盯著窗外看。這時,我會把車窗想像成攝影機。當起導演,幻想著等一下會有怪獸軍團來襲,或是發揮編劇實力,腦補車等紅燈的男騎士和女騎士,會有一場 90 秒邂逅奇遇。
窗外什麼吸引我?這個問題我其實從沒有過答案,直到我看見攝影師 Erik Witsoe 為他作品《The Window Seat》所寫下的註解:「Enjoy the ride. I do.」我這才恍然,原來我不是單純喜歡路上的行人、開滿木棉花的行道樹、車子搶道某樣街景,而是享受專屬於通勤的浪漫。
大部分上車以後,我都會放空,偶爾也會仔細觀察旁邊的乘客。看著一站又一站湧上的乘客們,彼此著上截然不同的服裝,我好似成為前衛華美時裝秀的觀眾,在小小車廂中與他們光鮮亮麗一番。
細膩的人,當然也會注意到整體搭配。昨晚精心擦上的指甲彩繪、出門前噴上花果的香水、踩著擦亮的皮鞋或是氣勢高昂的高跟鞋;即便日復一日,他們都會為了自己而美,為新的一天妝點。
可以的話,我願意做白日夢,或掉進沉思的漩渦,看著車子停又開、每一次的靠站與停留,讀取一個故事的結束與開始。有時候看傻了外頭的台北街景,忘記下車也是常有之事。雖然有幾次下錯站的糗事,還是不影響我通勤坐在有窗座位的喜好,因為那是我上下班的一小段路上,能獨自享受浪漫儀式感的時候。
圖片來源:Behance
更多 Erik Witsoe:Website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