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存在，我尚無資質理解霍金的時間簡史、蟲洞與穿越時空，或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但總在某個日子突然驚覺，時光早已掠過我一遍全身。這是時間的神奇，也是永遠解不開的哲學命題。
回朔 5 月，那段對我來說很揪心、煎熬的日子。在我疲憊不堪、無力與世界的一切對抗時，我收到這本由韓國藝術家李炡昊（Jungho Lee）所創作的繪本：《時間》（Tempus）。書的封面配色，是很恬淡帶點神秘的粉與藍。翻開後我發現內頁沒有太多字，裡頭的圖畫卻讓人置身在魔幻與寫實之間，分不清方位，然後沉淪。
季節是很好判斷時間走過的依據。在春與夏交際，秋與冬轉換時總令我特別有感。進入夏天以後，我總會在某個時候發現被延後的日落，最後才恍然驚覺：「啊！夏天了啊。」這時回頭看，我的影子似乎早被時間的尾巴拉得好長好遠。
當然，還有隨著時間奔走的青春。如石芳瑜說的，長大像是吹氣球一般，咻，回過神早已經變成井井有條的一個大人。即使再仔細，誰都還是會一個不注意，忘了自己快要奔三，擔心吃過的米是不是快要比鹽巴相當。
時間教會我們水能被風乾、小樹能茁壯、雲會遠走他方，卻沒被教過長大過後要怎麼記住時光流淌的經過。那總是在一瞬間，臉上有了標誌青春的痘子，有了戀愛的經驗，一份工作又一份工作的換，但時間在這裡面對我們做了什麼？好像連誰都無法說個仔細。
要如何去理解時間？除了季節、長大的各種生理狀態，當然還有失戀。那些有形的，像是床邊的抱枕、他送的禮物，手機裡的對話紀錄，與無形的回憶篇章、他擁抱的餘溫殘存，明明才分離不過幾日，卻無法輕易被感知、被描繪。我從腦中不斷摸索著那個誰的臉龐，怎麼想卻一片朦朧。啊！原來，這就是時間啊。
時間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一種哲學的存在、時序的演進、萬物起始的論證等等，怎麼樣說都可以。對我來說，時間最重要的意義應是感受當下的唯一，過去的追不回，未來的摸不清，只能在時鐘滴答之間，活個值得又漂亮的分秒。
直到寫此篇文章時，這本《時間》才又被我拿出來再看一遍，感受時間在我身上走過的。當我一遍又一遍沉境在書裡的圖裡面，我似乎能感受到 5 月至今心上的巨大坑洞，早已復原了不少。當下又再次驚嘆，啊！這就是時間。而此刻現在正是「時間」推著我，走向治癒之路的我。
電影《露西》有這麼一句：「一切的關聯和存在，僅能通過時間來證明。」無論藉著四季相互更迭之後，我們才會感到時間的存在，或是誰白頭了，才收到時間留下給人類的。
都是生活過的痕跡，時間其實僅僅如漣漪，怎麼樣讓此時彼刻的水波底下，擁有偌大的藍色世界，才是意義。
INFO：《時間》
作者｜ 李炡昊（Jungho Lee）
譯者｜張琪惠
出版社｜大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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