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到了超商尋找一個鳳梨罐頭,還仔細打量它的有限期限,回憶過往還真有一段日子,是《重慶森林》伴我走過失戀低潮。說起王家衛這號人物,起初看不懂他闡述的故事,是很理所當然的,他筆下的角色演足現實人生,每部作品道盡世態炎涼,卻於結局斷開情緒留給觀者無限想像,不直接予以正確答案,是他一貫的作風。
若你曾走進王家衛的電影裡,一定不陌生以四個年輕人的戀愛為主軸的《阿飛正傳》,回味了當年 1960 年代的香港大時代,強調香港變動時期的《重慶森林》跳脫現實強化愛情的深刻堅毅,而《花樣年華》則是承接《阿飛正傳》的故事背景,以上海情調再現 1966 年港島的中產階級,講述了一段歷史洪流。他幾乎以一部一經典的成績,用影像書寫香港這座城市,同時注入紙醉金迷的復刻情懷。
經典之作:《阿飛正傳》
我們誰也不愛誰,可那永恆的一分鐘,卻足足纏綿了這一生。主角阿飛在劇中的抑鬱表現,失了魂的愛著那個不對的人,演出一段不相愛卻駐留成時代經典的愛情故事。
「1960 年 4 月 16 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分鐘的朋友,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因為已經過去了。」
獨特的敘事手法加上精練雕琢的對白設計,引導觀眾環繞在時間母體的氛圍內,角色之間遊蕩著疏離感,劇末以開放式結局留下討論的空間,讓人無法在院內消化完情緒,而是將情感打包並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探索與拼湊。
「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以灰綠色調覆蓋全片,營造懷舊朦朧之感,大量的中景深鏡頭將人物限制在對立的狀態,阿飛面對女人或面對男人,都被鎖在想逃卻逃不出的情境之中。《阿飛正傳》可說是極為細膩的作品,奠定王家衛在香港影壇的地位,甚至是 90 年代最具代表的香港電影。
浪漫之作:《重慶森林》
論言情,個人最喜歡的是它,傳說中的重慶大廈,為此還去了一趟香港。王家衛的確是一個浪漫寫手,以劇名隱喻城市的水泥森林,電影描繪了一個悖論,即使在人口稠密的香港居住,他們大多是孤獨的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
「在 1994 年的 5 月 1 號,有一個女人跟我講了一聲「生日快樂」因為這一句話,我會一直記住這個女人。如果記憶也是一個罐頭的話,我希望這罐罐頭不會過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日子的話,我希望它是一萬年。」
一部成功的電影便是如此吧!為城市添加雋永的意義,讓香港染上濃豔色彩,這也是為何我們一面傾心於他的情節畫面,就此踏上一段旅行,沈醉在故事裡的醉意朦朧。
透過這部作品,王家衛也成功開啟年輕族群的領域,技法呈現以寫實場景和打光設計,配合時下流行歌、MV 式剪輯技法,但卻保有實驗性風格,特別是對數字、空間的比喻及物品的擬人手法等等,能更快速拉近與觀眾的距離。
「那天下午我做了個夢,我到了他的家,走出那房子的時候,我以為我會醒來,誰知道,原來有些夢是永遠不會醒的。」
《重慶森林》之所以打中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關鍵在於:它沒有時空的限制。普遍觸碰了所有男女戀愛時可能面臨的情緒,在觀影的同時,我們會因為四個主角的任一舉動而揚起嘴角,也許是嘲笑、是傻笑、或是會心一笑,但不可否認,那笑容的反應正也代表著我們便是如此的旨意,因為愛情,我們都變成獨一無二的複製品。
動人之作:《花樣年華》
主題曲裡唱著「想要的總得不到。」王家衛所要表達的感情,總是這麼壓抑與無奈。故事靈感起源於意識流作家劉以鬯的小說「倒帶」,劇情圍繞在婚姻寂寞的主角身上,在無法被理解的情況下,發展出一段婚外情。
「櫻花只開一季,真愛只有一次。如果只是寂寞,請不要愛我。」
意識流一向是王家衛電影的特色,本片撇開傳統敘事而以情調取勝,以話外音的手法刻畫曖昧不前的變調關係,衝擊了價值觀的對立。片中以紅色系的美術設計,無論於任一空間都成功塑造懷舊氛圍與濃郁質感,曼妙而抒情猶如一首迷人且層次飽滿的怨曲。
「如果,我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王家衛的電影色彩,相信是不少觀影人迷戀的部分。色調是流動的藝術,以夢幻般的情緒碎片配合著豐沛想像;而其電影台詞的高度開放,讓觀者擅自介入,諸多經典詞句,啟動我們的神經發條,那一段聲、光、影自動在腦海中輪播,大時代下的香港,如夢初醒、如幻覺般留存。
集結以上種種感受,仔細一想,每個人的生命裡彷彿都有一套王家衛的劇本。本是充滿驚喜與錯過的人生,才得以念念不忘那些曾在生命裡敲下的重。依然回味於電影之中,憶起香港新舊的混亂碰撞,碰撞出其獨特的美麗,希望這段經歷永不逾期;我們亦可於王家衛的作品裡,領悟每位主角各自的一段獨白,這些對話即是個人自我意識的表述,以過來人的叮嚀在耳邊盪漾。
圖片來源:IM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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