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我做了一個夢,每一個記得的夢都有個重要的意義,都代表著那個當下的我們的心境。
「為什麼呢?」他焦急又懊惱的問著,像個迷了路的孩子。
「因為我們是活在一片脈絡裡的,我們要面對很多事,要面對很多人,不能對不起這個人,也不能對不起那個人。我們啊,不只是我們呢。」
然後她準備離去,一步步離他遠去。
「喂!」
她停了下來,卻依然背對著他。
「如果有一天,我們可以『只是』我們呢?」
她停在原地但沒有回答。
「我是說,『如果』……」他補充說道,語氣裡沒有信心得到想要的答案,卻夾雜著期待。
大概兩秒鐘,她終於轉過身來與他的眼神交會,不只是交會,是好像要把這個人深深印下來一樣。
雖然看不出來,但是他感覺到,她微微的笑了。
「那麼,等到那天,
我們就在一起。」
他也笑了,她卻哭了。
夢醒了,我回想著這個讓人高興也讓人難過的答案。
高興什麼呢?
高興的是──他們是相愛的,他們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難過什麼呢?
難過的是──很多傷口或許會被帶走,但怎麼往一個人走近卻怎麼樣都走不到的遺憾卻會一直在那裡,然後在一個微涼的午夜時分醒來的時候,隱隱作痛著。
我最喜歡《傾城之戀》裡,范柳原形容在細雨迷濛中穿著一襲綠色玻璃雨衣的白流蘇,是一隻綠色的藥瓶,白流蘇以為范柳原在嘲笑她的孱弱,但范柳原靠在她耳邊對她說:「你就是醫我的藥。」張愛玲的小說有那麼多經典片段,偏偏跟別人喜歡的都不一樣,我最喜歡這段。
或許我們都能醫好彼此,奈何現實總不這麼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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