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09.2015

有一種香煙,叫流行曲

對世界充滿好奇,興趣卻似乎太少。少進戲院,久未煲劇,叫我的生活幾乎徹底離地,每每在對話之中,失去續弦的動力。唯一可恃的流行文化切入點,大概只剩音樂。

音樂於我,很多時候都是背景襯托:通勤線上、工作期間、無眠的夜……心中總有不同的 playlist,準備給不同情緒的自己。早陣子,我發覺自己失去提起耳筒的興趣,生怕連這最後的接著點也失守。而最近,對音樂的需求又猛然增加。數月間的差異到底在哪裡?我問我自己,為甚麼同一首歌曲,之前很喜歡,後來不動聽,最近又感動起來。歌詞旋律還是那模樣,改變的大概就只有我自己吧?那我經歷了甚麼?又改變了甚麼?

流行音樂於我,感覺像香煙,吸啜之間,吞吐著不一樣的空氣成分。這東西雖然會上癮,偶一為之也沒多大壞處。吸煙也好,戴上耳機也好,其實不是我裝酷的道具。聽與不聽,主動權還是在我那邊。

[youtube]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TV_128Fz2g[/youtube]

 

It’s just a cigarette and it harms your pretty lungs
Well it’s only twice a week so there’s not much of a chance
It’s just a cigarette it’ll soon be only ten
Honey can’t you trust me? When I want to stop I can

我想,我是享受一支煙/歌的時間,多於歌曲本身。消費著這片刻的時空,好像可以攘開地面的一切煩瑣。雖未至於浪費感情想念誰人那般感傷,但點火/點歌也似一種儀式,準備迎接自閉狀態帶來的一片澄明。

[youtube]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eRmr6OVNsQ[/youtube]

 

讓那火機噠的一聲把快樂燃點
隨著風中翻飛煙圈消散
我亦明白 應怎打算

音樂淪為背景,大概是對音樂的一種蔑視,又卻是極常見的消費模式。餐廳、時裝店、典禮,各種各樣的場合,總是播放音樂作為襯托。倒是享受音樂帶來的抽空和寂靜,反而更貼近音樂本身。我發現,當我忙極的時候,我就會戴上耳機。我知道我很灰頹,我需要《倔強》來支持;我覺得當日很煩擾,又會給自己點首《你在煩惱甚麼》。或者歌曲,像香煙也像藥物,是作為止痛麻痺的生活必需。

[youtube]https://www.youtube.com/watch?v=6Uf3aCV9Wck[/youtube]

 

這是最後一支菸 接著就要回到殘酷的世界
瞬息萬變 而我總來不及去面對
這是最後一支菸 應該已經沒人能看出我的心碎
所以我閉上眼 將菸熄滅

這應該不是甚麼驚世大發現,而是流行音樂的本質吧?

法蘭克福學派早就這樣批評流行文化,他們認為流行曲、荷里活電影等一切文化工業,不過是蒙騙勞動階層的把戲。旋律動聽,容易入口;歌詞批判,化解最戾氣。即使是諷刺現實荒謬的作品,其實也如同情歌一樣,追求的「共鳴」,不過是給我們填充情緒、代入身份的空格。所謂「離別他的慘況,全也數中是我」,情感投射是我們與藝術作品交流的方法,但當移情入物之後,並沒有引發思考,只是停留於「正呀」、「好到肉呀」、「中曬啦」的評論,就似乎落入文化工業的圈套。

這批學者認為,文化工業是資本主義的共謀,製造「虛假需要」,吸引大家追求「虛假意識」的滿足。大眾的情緒通過影音娛樂得到疏通:再累的人,聽過這些治癒系或熱血派的音樂,也會獲得重新出發的力量。資本主義邏輯下,工人原本的不滿和反叛,藉著文化消費而找到出口。聽完歌、看完戲,李生提提你:「聽朝記得番工!」盤點這些日子以來,我聽歌的習慣,似乎跟工作的繁忙程度成正比例,也實在不能不承認,多少是有「聽完舒服曬」的感覺,而明天再上班又是常有發生的事。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我已經將流行音樂視為香煙嗎啡,是不是等於我甘心做資本主義的奴隸。又討論或者不需要太過複雜,我可能不過是享受塞著耳朵,拒絕外面喧囂世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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