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在乎在哪,就不算迷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相機已然成為人們出門的必須配備之一。儘管如今大家已經人手一支智慧型手機,而手機的照相功能相比市面上的隨身相機也不惶多讓。但是談到旅行,想到遠方的風景,我們自然還是會謹慎的將相機列在背包清單的首位。
而我們為什麼汲汲營營於在旅行中留下風景與自己的身影呢?
在《論攝影》中,蘇珊桑塔格認為攝影的流行,來自於紀念家庭成員的個人成就。這些與成就相關的肖像照,成為聯繫家族史的脈絡,而實際上在拍攝時進行的活動並不重要。「攝影成為家庭生活的一種儀式。」家族儘管會分離,但透過照片「這些幽影般的痕跡,象徵性的提供了離散親人的存在。」一個大家族僅剩的,往往也就是這麼一本相冊。
桑塔格認為,照片使人們假想擁有一個並非真實的過去,因此照片也幫助人們擁有他們在其中「感到不安的空間」──遠方、陌生的空間。
拍照成為證實我們旅行的一種方式。我們不敢想像出門玩樂,卻沒有帶相機這件事情。儘管我們在口頭上總是這樣說道,相片幫助我們回憶。但影像本身作為證據向外人展示的成分,似乎遠多於本身的留藏。
旅行,或者更精確地說,玩樂的旅行,他更接近一種個人的成就。照片提供了無可辯駁的證據,成為一種旅行的需要,是核實我們經驗的方法。
而對攝影師來說,旅行中的攝影,卻似乎成為拒絕經驗的一種方式。也即「僅僅把經驗局限於尋找適合拍攝的對象,把經驗轉化為一個影像、一個紀念品。旅行成為累積照片的一種戰略。」
桑塔格認為,攝影已變成體驗某些事情,表面上參與某些事情的主要手段。
在一次異國旅遊中,我將沉重的相機收進行囊中,在一星期的旅程中只拍攝了兩天便再也沒有開機過。我不確定我是否在試圖證明甚麼事情,但我如今想來也並不後悔。卻也並不十分肯定我的決定是正確還是錯誤。
所有記憶都留在模糊的印象中,而殘餘的照片似乎只能證明某些斷裂的事件,而非旅行本質上的意義。
可以想見,攝影與影像,是多麼的侵蝕我們的生活。
Morpheus Photomagine
關於攝影的邏輯以及影像與文字兩者間敘事的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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