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自由價值的演進,個人權利的增長,一個極致除罪化的社會,勢必會演化出新型態的社會平衡。「非惡之地」即是不再以集體人的共識,而以個人的主觀感受作為懲處依據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中,人被教導感到罪惡時必須懲罰自己。
「刑法制度的歷史是永不停歇的社會侵佔個人的歷史。」
一直以來社會的秩序便是藉由剝奪金錢、自由、甚至是生命來維護。對所有人、所有罪行均一同質的刑罰強化了社會的凝聚力。
然而,隨著自由價值的演進,個人權利的增長,一個高度民主的社會,極致的除罪化是必然的走向,當我們解放社會性、政治性的權利機構,不再以集體共識去懲罰個體,那人類獨有的道德文化會發生什麼變化?
「愧疚作為圭臬,罪惡即是懲罰。」
「非惡之地」演化出新型態的社會平衡,一個以個人約束個人的道德模式,也就是在這個社會裡,人們被教育當你感受到罪惡時,必須懲罰自己。
在這樣的前提下,我以通姦除罪作為我這次的作品主軸,設計了兩個裝置。
手伸向後頸啟動裝置,鎖骨間的皮膚被緊緊吸住,留下烙印。「種草莓」這個原屬於戀人間親密煽情的舉動,被重新建構成自我懲處的痕跡。
將裝置套進指頭裡,轉動裝置,葉片緊縮夾著指頭。這個裝置除了沿用了原本象徵的婚身狀態,也具象地呈現婚姻裡約束的樣貌,同時達到自我懲罰的效果。
這些裝置,不只為生理帶來痛楚,更重要的,它提供了一個不同於現行刑法制度的處罰:即是用羞辱來自我懲罰。人之所以會感到罪惡很大部分是源自於愧疚以及羞恥,外顯並放大這些羞恥,形塑一個別於生理刑罰的心理處罰。
而這些物件所刻下不自然的、刻意的人為痕跡,是作為羞恥的符碼。在這個社會裡,罪惡變成一種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