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經典的台劇是哪部呢？不論到了何時，我內心總有一席之地是給《俗女養成記》。跟著《俗女》經歷那段又哭又笑的人生，似乎也從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找不到清楚的未來與方向、迷失在許多前人鋪好的道路上。
2019 年開播的劇集《俗女養成記》將「陳嘉玲」這個平凡卻有力的名字刻印在每位觀眾的心中。年近四十還未婚未育的「大齡剩女」，一舉一動都帶點浮誇俗氣，生活也過得有些慌亂失意，在北漂幾年後回到故鄉台南想成為獨立新女性，經濟獨立又不受家庭束縛，卻還是不符合傳統社會對於一位女人所賦予的人物設定。
｛文中可能含有劇透，請斟酌閱讀。內容皆為撰文者立場，非代表誠品觀點。首圖和內文圖片取自華視 / Catchplay 提供。｝
在兩季的內容中，我們品嘗一位平凡女性的生長痛，在笑與淚中伴隨著家人之間親密又拉扯的衝突與諒解，以及不想屈服於現實的倔強、對自我價值的迷惘，也看到不同女性在扮演女兒、妻子、母親和媳婦等角色時，承擔家庭責任與社會期待的辛酸。
看著像大女主劇，其實是刻劃了每個平常人在生命中會遇上的種種難關，而在迎來第二季劇終時，也能發現我們身上那些日常中積累的酸楚與抵抗，似乎在每位角色與自己和解的過程中得到了舒坦和寬慰。
「我做錯了什麼？我就錯在我想要當一個獨立的新女性！」
一位女性不婚不生、經濟獨立可以自己買棟小房子，但擺在社會框架上檢視似乎處處是錯，大齡剩女的標籤也在職場等地方處處困擾著陳嘉玲。脫離框架的抉擇會帶來不安和徬徨，也不禁讓人懷疑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還錯。
追求不一樣的人生價值，不過是選擇可以滿足自己的生活方式，陳嘉玲的橫衝直撞與倔強好像道出了現代女性的心聲，不想敷衍度過自己的人生，又怎麼會是一種錯？
「你們都把女人說得好可憐，沒有一樣是好的。」
「我們女人一輩子就是這樣痛過來的。」
在小嘉玲初來月經時，秀琴婆媳倆上演一段道盡女人苦的雙簧戲碼，描述世上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女人生孩子的痛。
現在的我們有許多空間去釐清自己對於生兒育女的意願，然而在母親這一輩，女性生育是天經地義、不容許反駁的事情，這份身為女人的痛，為世界帶來無數新生，卻也將女性置於無形的壓力和責任之下無所遁逃。
「也許我們從來都沒有長大，只是學會了怎麼扮演一個大人。」
長大要學習的事物很多，要在委屈中學會忍耐、在遇上挫折時學習如何跌倒了再站起來，磨平年少輕狂的任性妄為，也因為現實問題而學著將就，慢慢懂得應對進退的人情世故。
無論在生命中的哪一個階段，學著成長的過程中會經歷許多不甘心和不甘願，而當我們真正步入社會、成為了誰的父母親，這時的我們是否真得長成了小時候理想中的大人？也許這個問題在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解答，但我們仍能珍惜時光，往理想中的自己努力靠近。
「妳如果遇到壞人，妳就什麼都不用想，妳就大聲說我的爸爸是警察！」
「戳眼睛、踢下面！」
小嘉玲漸漸長成少女姿態，對於安全教育，爸爸媽媽可謂費盡苦心，戳眼睛、踢下面的口訣連我也牢牢記下了。然而當小嘉玲真遇到變態騷擾卻恐懼地不敢出聲，媽媽也立刻明白女兒遭遇了什麼，沒有一句責罵，只是抱著女兒心疼流淚。
這個橋段也呼應當秀琴在狂風暴雨的颱風天出門尋找丈夫，卻看到丈夫與昔日初戀在舞蹈教室中相擁，長大後的陳嘉玲也是一句不問、緊緊抱住哭泣的媽媽。父母的保護無法跟著我們一輩子，但在挫折來臨時，家人就是最好後盾。
「我第三個願望是，想要搬出去住。」
「嫁給你阿公之後，我的名字卻變成陳李月英。我也好久沒聽到我自己的名字了。」
傳統女性在婚後為家庭奉獻一生，在自己的姓名前冠上夫姓，象徵一輩子與其相隨，而我們自小就看著母親為家務操勞的模樣，看久了也覺得理所應當、毫不奇怪，然而陳李月英的一段自白讓我恍然大悟，原來她早就在柴米油鹽中失去自己的名字。
李月英獨自搬出去後，可以吃喜歡的奶油蛋糕、做符合兒時口味的番茄炒蛋，更找來小嘉玲擔任老師，學習寫自己的名字，在難得輕鬆的日子裡短暫找回自我。記得時刻提醒自己，就算在人生中面臨角色的轉換，也不要忘記自己是獨立自主的個體。
「想做的事情好多好多卻都沒做，想說還有時間慢慢來，怎麼知道時間一下就過了，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做就老了。」
在與陳嘉玲的這段對話中，可以看見爸爸對於自己有許多答應孩子卻沒做到的事而感到愧疚，柴米油鹽使人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也忘了還有許多想作的夢沒有實現，理想在日常中遭到禁聲，而歲月催人老，錯失的光陰無法挽回，為人父母曾經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少女，也有自己的願望，但責任壟罩於個人之上，或許也是我們每個人在現實中苦惱的問題。
等到我們也年老色衰的時候，是否會意識到自己忘記做好多想做的事，也忘記在對的當下去珍惜抱有理想的自己？
「妳現在做媽媽了，要像個大人一樣。妳是媽媽的模範，妳一直比我堅強。」
在第二季劇末，陳嘉玲終於升格成為人母，成為母親的決定，是歷經了心中無數次的天人交戰，她幻想過結婚生子後失去自我的糟糕人生，也思考過自己會不會真的不適合當媽媽，甚至在生產過程中還「生到一半反悔」，而秀琴在重要關頭給予的鼓勵，更是讓人心頭一緊。
看著這位瘋狂新女性最後回歸家庭生活，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和一開始的角色設定不符，但對我來說這個抉擇反而是勇敢的，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和膽識才願意去承擔一個新生命的到來，也不是出於無奈才與孩子的爸重修舊好。
「這輩子其實很短，短得妳沒時間再去勉強自己，沒時間再去討厭妳自己。我想，我要說的是，請喜歡現在的自己！」
陳嘉玲俗而有力的寫實人生也是真實世界的縮影，有時堅持到一定時間也會突然迷失，收穫差強人意時，總會忘記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喜歡不了自己的樣子，於是沉淪於社會洪流。期盼我們都保有對自己的堅持，在人生的每個階段和不同角色之間，都成為喜歡的樣子。
▍延伸閱讀
☞ 獨處才能接近最真實的自己；台劇《若是一個人》的五種孤獨哲學，回到最舒適的狀態
☞ 公視戲劇推薦！揭開寫實社會的人性面貌，榮獲金鐘肯定的 6 部好劇
☞ 明明是喜劇，眼淚卻停不下來！Netflix《媽，別鬧了！》笑中帶淚陪你走過自己的過渡期
☞ Netflix《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7件引人省思的事，揭開台灣醫療體系的陰暗面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