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環海的寶島台灣,有著世界級的海底世界美景,蘭嶼豐富的珊瑚礁、綠島清澈的海底、小琉球熱情的海龜…不過我們從小就被灌輸遠離海邊的觀念,就是因為不夠了解,所以造成內心的恐懼或視為危險的象徵,對這片神秘的藍色大海敬而遠之。幸運的是,近幾年越來越多人開始注重海底生態,也更願意親身探索這塊美麗的海域,其中一項運動就是 – 自由潛水( Free Diving)。
自由潛水是早期沿海居民賴以為生的捕魚技能,之後這項古老的技巧慢慢以不同形式傳到全世界,不像水肺潛水需要攜帶氧氣瓶與複雜的裝備,而是透過面鏡跟蛙鞋並且配合長時間的閉氣,學會抑制自己呼吸的渴望。這個過程中你會打開未曾發掘過的感官,在海洋的靜謐無重力世界裡穿梭,享受最純粹的寧靜和快樂。在台灣相對而言是很新的運動,近幾年由年輕一代的職人逐漸帶起,由於水下照片有夢境般唯美,容易吸引許多年輕族群嘗試學習,現在幾乎全台靠海的地方都可以找到相關的課程。說到自由潛水的推廣者,不能不提到去年獲選小琉球島主的陳瑋萱(以下簡稱阿酸),也是當地潛店 Deepsoul 的現任教練,對於台灣海域的宣傳不遺餘力。點進她的頁面裡可以看到令人咋舌的湛藍世界,以及自由潛水優雅的姿態,不禁讓人心之嚮往。在正式與阿酸訪談之前,其實已經見面過很多次,印象中就是個害羞卻很善良的女生,尚未有機會好好坐下來認識這位年僅 23 歲的教練,聽過她分享的故事後,讓我開始全新的角度重新認識她,並且打從心底佩服她的勇氣與毅力,以及這項從此改變她生活的運動。
土生土長的台北女孩,不顧一切愛上大海
有著黝黑皮膚、陽光外表的阿酸,乍看之下與海邊生活天衣無縫的融合,很難相信她其實是土生土長的台北人。尚未接觸大海之前,阿酸的生活圈大多都在步調很快的台北,為了融入「正常的」台北生活,參加週末酒局、夜店、逛街,但心裡總有一處知道自己不屬於這樣的生活,雖然身在都市叢林,心卻始終嚮往著大自然的自由調性。
直到在因緣際會之下,來到了位在台灣南部外海的島嶼 – 小琉球,原先對於海邊沒有太多接觸的阿酸,只是純粹跟著當時的另一半感受大海的美好,漸漸的接觸自由潛水,在那片未知的深藍領域找到從未有過的平靜與自由,終於找到心中一直空缺的那塊拼圖,毅然決然南下搬遷到小琉球,讓海邊正式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她打趣的說:「自從搬到海邊之後,我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這麼簡單,物質欲變得更少了,每天下水的日子很快樂很快樂,唯一最大的煩惱就是午餐晚餐要吃什麼。」,以前從來沒想過會搬到海邊生活的念頭,從都市到鄉間巨大的生活轉變,問到會不會不習慣時,她笑著說:「在我眼裡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安排。」
用一口氣的時間,重新認識自己的身體與心靈
在科技充斥的 21 世紀裡,現代人承受了資訊衝擊,在沒意識到的形況下身心靈都過於「負載」,我們時時刻刻腦子都有停不下來的千頭萬緒,工作、現實、感情、家庭來自四面的壓力,變成無形的烏雲,籠罩在每個走在街頭上的人們。透過自由潛水讓我們感受到短暫的安寧,在水下屏住呼吸忘卻身理上的不適,重新認識自己的身體,享受被海水包圍的溫暖,接著打開所有感官,在無重力的外太空班漂浮著,看看另一個如魔法般神奇的世界,癡迷的望著海底生物悠遊自在的生活,在這短短的幾秒內感受到與海龜共遊的連結感,這時的你大概可以理解盧貝松導演《碧海藍天》裡,註定屬於大海的男主角賈克馬攸,為何願意不顧一切的拋下所有,頭也不回的栽進深藍色的世界。
問到大海的意義為何時,她認真地思索了一下說道:「潛入海裡我可以很誠實地傾聽自己的聲音,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它無私地乘載著我所有的快樂與悲傷,可以說是心靈的一種寄託。」,人會離開、事情會結束、情緒會消散,而安定的大海卻默默地包容這一切,永遠都在同個地方等著你回去。
在身在廣大的汪洋之中,你只聽得到自己的聲音,於是內心思想都會被放大,所有好的與不好的思緒都會在這時浮現出來,偶爾會強烈的感受到身為人類的苗小,「記得有次從海裡浮出水面的那刻,瞬間強烈體會到身為人類孤獨的本質,在偌大的藍色世界中,我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存在或是離開也不會被察覺。」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深藍色的無底黑洞, 但這樣的挫敗感讓她更了解自己的恐懼,勇於面對內心的一切,也發掘更多不同面向的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成為更勇敢的女孩。
取得教練執照,用自身影響力提倡海洋環保
去菲律賓一個月考到教練證照後,阿酸回到小琉球潛店 Deepsoul 教課,原先的興趣轉變成工作,在外界看來令人稱羨的生活,私下對她來說卻是要經過一番心理調適,就算當天水況不好、身體不適都必須下海教課,自由潛水再也不像當初的無憂無慮。不過在掙扎的過程當中,發現越是教課越是能體會到身為教練的責任感,她接著解釋:「許多學生報名的動機很單純,都是為了想要拍好看的水下照片,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自由潛水本就是很放鬆的運動,只是缺乏專業的安全知識會讓自己身陷危險,任何運動都存在一定的風險,所以在課程裡有一部分是實際的模擬救援和理論講說,讓學生更安全的下海。」說到最常被問到的問題就是:「不會游泳也可以學自由潛水嗎?」,其實是可以的!不過還是希望學生能接觸基本的游泳基礎,通常會游泳比較不怕下水,在海裡能將全身肌肉放鬆,才不會花太多時間適應水性。很多一開始不會游泳,甚是水性不好的學生,過訓練之後都能逐漸克服內心的那股恐懼感,甚至在課程結束後能夠靠著自己的能力下潛,並且成為大海的一員,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回饋。
在教課的過程中,阿酸也盡力倡導海洋維護,看著這片美麗溫柔的大海,正因為人類的破壞一點一滴流逝當中,除了心痛外還有滿滿的無奈。「海洋維護」不能只是口號,更要從自身做起,盡可能地使用重複性餐具、減少塑膠袋的使用、不擦防曬下海…,在享受大自然給我們的資源時,也不要忘記用保護給予回饋。很多人在尚未接觸大海之前,並沒有這些觀念,於是在不自覺中做出傷害海洋的舉動,幸虧,大多數的學生在課程裡也學到保護海洋的做法,透過課程讓大家了解佔地球 71% 的海洋生態。相信只要將這些觀念從教育做起,慢慢的從身邊的人開始宣導,也是身為教練的使命之一。
不說看不出來,其實阿酸本人承認自己有社交恐懼症,不太敢與陌生人交談,因此時常被誤會是個難相處的人,不過在接觸大海之後,有越來越多的機會與人相處,她也逐漸克服這項恐懼。現在的阿酸比以前更加成熟,不僅遠離家鄉獨當一面打理生活、奮不顧身地維護這片湛藍、扛起教練的身份照顧學生們,並繼續用文字、影片記錄下她與大海未完待續的故事。
了解更多阿酸教練:
潛店資訊 – Deepsoul
個人網站 – Sour 阿酸
影片連結 – Sour 阿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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