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經典作品《龍貓》於 1988 發行,它過去從未在台灣正式上映過,在那個錄影帶的年代,我們緩緩地將它推進播放器,電影一開始,就出現有可愛插畫點綴的 roll card,我們跟著故事一步一步走進鄉野間,和兩個女孩一起大聲的尖叫和笑鬧,然後在《龍貓》軟綿綿的身上打滾與擁抱,它佔據童年的 88 分鐘,卻更像一個讓兒時記憶更完整的漫長歲月,時不時就在腦海閃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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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之於我,其實並不是我心中的 TOP1 的吉卜力電影,但多年後偶然被大數據推薦提醒了,決定在 Netflix 上重看,本來想用很現代的方式快速(三倍速)獲取劇情大意,也可以因為其他事情打擾先按暫停,但播放《龍貓》的那一晚,我靜靜的、什麼也不做的盯著螢幕,我在這看似沒什麼大起大落的情節中,意識到它仍沒有過時,永遠都是奇幻的可愛際遇,仍用一種溫柔的方式,在我的生活裡暫存,而我也不願意清理這個儲存空間。
在宮崎駿的動畫世界裡,人類長得有些像,奇幻的事物卻都充滿想像,以豐富的面貌現形。
多年來對《龍貓》的疑問;它是否真的存在過?只有純淨心靈的人才看到?還是它就像巧合的一陣風而已?我所有提問的方向,都在長大後重看的這一次急轉彎,我太專注喜歡《龍貓》的呆萌可愛,但這故事還是該回到了人身上,《龍貓》裡主角一家人、鄰居和生活的樣式,也許才是我面對生命大大小小的碰撞時,最暖心的解答。
療傷 Solution 1|前往一個從未嚮往過的地方,帶著傷也沒關係
不要逼自己卸下傷心往事。
《龍貓》一開頭就是搬家,他們口中戲稱的鬼屋,在鄉間小路的盡頭,有些地方破破舊舊的,還到處是灰塵,但他們一家人在搬家的卡車上吹著風,帶著輕鬆而愉快的神情入住,還是小孩子的姊妹倆:小月(草壁サツキ)跟小梅(草壁メイ)分享牛奶糖,像要去郊遊一樣的滿心期待,我想她們肯定沒有事先看屋,爸爸(草壁タツオ )也在後面的劇情中提到;自己因為一棵巨大的橡樹而決定搬來這裡。
出發從來都不需要理由,我們都習慣了預期心理,那些多慮是駐足不前的原因;人們老愛說離開傷心處,但對新的居所保有期待,其實會拉長療傷的期間,面對過不去的難題,未知能開啟一扇窗,窗外颳風下雨、陽光灑落都值得感受,我們那些支離破碎的心事,也終將在新的土壤上,歷經日曬雨淋後冒出新芽。
療傷 Solution 2|探索黑暗的角落,直視傷心處
悲傷的多種姿態都去擺擺看。
我想大家應該都忘不了她們打開廁所門的那一幕吧!一大堆灰塵精靈(ススワタリ)往角落逃竄,打斷了電影的歡愉情緒,但這個驚嚇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這兩個孩子一秒鐘後,就開始對空間大叫,從大人的角度去看這件事覺得很可愛,但你我都知道,這吶喊的嚇阻作用,其實都是面向自己的,像拍拍自己胸口一樣,心安以後就能往前走。
姊妹倆找到浴室後,開始到處尋找灰塵精靈(ススワタリ),想確認它的存在,也想好好認識它,你覺得「逃避可恥但是有用」嗎?我深信直視問題的藥效最強,但也必須認清一個重點,問題本來就不一定要有解,但每一次你都得好好面對它。
我們之所以會感到害怕或難過,都只是因為不夠了解事件的全貌,才一味地把情緒投射出去,思緒像一個假想的大氣層,陽光透不過去,我們從地面上看它,就是一片厚重的烏雲。
這個有點討喜的灰塵精靈(ススワタリ),它在《龍貓》裡,由爸爸(草壁タツオ )解釋了:「我們從亮的地方,一下子進到黑暗的地方,眼睛就會發昏,灰塵精靈會跑出來。」後來又疑似出現在 2001 年《神隱少女》,在《神隱少女》裡面,它們是有小情緒的搬運煤礦工人,但無論哪一種灰塵精靈(ススワタリ),主角都選擇直接的接觸,這之中有對抗的成分、有好奇的因子,更多的就是願意接招的勇氣,無論在何種人生景況都適用。
療傷 Solution 3|強迫自己付出那有點違和的溫情
其實你天生就有愛人的能力。
剛搬到新家不久的夜晚,有一幕是全家一起泡澡,外頭像是颱風天般的讓老屋發出聲響,也許是怕屋子倒塌,或因為夜晚的關係,讓這鬼屋顯得更難以解釋,小月(草壁サツキ)的恐懼感襲來,快速沖完身體躲進浴缸;爸爸(草壁タツオ)在完全不確定的情況下,甚至也沒有要出去看看的意思,隨口丟下:「一起大笑看看吧!可怕的東西就會消失喔!」沒有推舉勇者出去打探,顫抖的心情根本沒有著落,爸爸的話又相當無用,但這背後更深層的意涵,也許只是「別怕,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
勘太(大垣カンタ)是小月(草壁サツキ)的同學,也是鄰居,他可類比為現代的直男,在大雨中把自己的傘讓出來,再自己淋雨回家,給小月(草壁サツキ)傘的時候不發一語,眼神卻無比堅定,感受得到他待人的溫柔,也需要去強迫自己,這是我們日子過著過著就突然忘記的道理,所有親切都成了彆扭,用高冷的樣子藏住心意,高喊著「沒有人懂我」的當下,才發現自己也未曾打開心門,付出有時候是心甘情願,卻都需要在真的付出之後,才能體會。
小梅(草壁メイ)失蹤的那一天,全村的人都協助找她,後來在水池中發現一隻鞋子,面對眼前的不明朗,請不要別過頭不看,不願面對的真相,會推我們入謊言的坑,那坑很深,且只會更深。
小月(草壁サツキ)打赤腳手刀衝刺的畫面讓我印象深刻,她奮力跑回池畔,從勘太(大垣カンタ)奶奶的手裡接過那隻鞋子,盯著那一隻落單的鞋,她一個人孤身尋找妹妹的寂寞,原來是可以被瓦解的,她和每個善意道謝,也同時道別,每一刻都像故作堅強,卻也都是她給自己的強心劑。
療傷 Solution 4|允許一場白日夢,試想那種瞬間好轉的明天。
今晚我想來點白日夢。
長大的我們,懂太多道理,看看鏡子中的自己,時而因為世故而感到陌生,你我都忘記了現實以外,其實還有一片寬廣的宇宙,當壓力排山倒海而來,又淪陷曾經的美好回憶中,然後過度放大了它,自己畫了一個無限循環的圈,把自己困在往事,是永遠無法認真地呵護此刻的主因。
拿到《龍貓》的像果子後,姊妹倆馬上在自家後院栽種;小梅(草壁メイ):「明天會發芽嗎?」童言童語有時也是人生哲理,生命的進程是很有趣的;如同一段漫長的返璞歸真,時時刻刻都要提醒自己單純一些,用最簡單的公式去拆解最難的那道題。
因母親生病住院,小月(草壁サツキ)在家中代理母職,打理大部分的家務,體恤父親的工作,也陪伴年幼的小梅(草壁メイ)成長,在一次探病的過程中,媽媽說:「懂事的孩子真讓人心疼!」小月(草壁サツキ)始終沒有哭,她比父親更像家庭支柱,有超過心智年齡的同理心性,直到一像果子瞬間長成大樹的美夢、直到搭上了貓巴士(ネコバス),她好像終於鬆懈,一切的委屈,在她小小的身體裡沉澱。
在大人世界裡,你我都經歷過幾次大夢初醒,現實近在眼前,讓美夢都變得遙遠,那個曾覺得只要大力舉起雙手就能讓樹長高的你在哪裡?那一個搭上貓巴士(ネコバス)讓自己陷在毛茸茸的座位裡,大聲唱歌的你還會回來嗎?如果夢注定要醒,允許自己到美夢裡面散步一圈,何嘗不是一個療癒身心的方式?
療傷 Solution 5|大哭特哭,在淚海中上岸。
反正人類有 70% 都是水。
得知媽媽不能回家的小梅(草壁メイ),在大喊四次「不要!」後哭了、在小月(草壁サツキ)要去上課的時候硬是要跟去,擠在四年級的教室裡畫著她心目中的《龍貓》、在庭院玩耍時,把蒐集到的花放在爸爸辦公桌上說:「爸爸是花店。」她只是個四歲大的小女孩,每一次她哭我都感覺心疼,也不自覺投射了自己內心的軟弱,人啊!不管活到幾歲,都需要淚水吧!?它是灌溉心田的養分,也是我們擦乾眼淚繼續前進的理由小梅(草壁メイ)這個角色,那有點冒冒失失的討喜神情,她值得哭得更多,也值得被更用力地擁抱。
細看小梅(草壁メイ)在整部電影中,又是流淚又是跌倒的,但她也樂意再展開笑容、再無所畏懼的去冒險,這是真實生活的的一種模板,它可能套用在你我的日常中,相信自己能夠上岸,不是拚命抓緊浮木,有時也需要喝到鹹水,再奮力地往前踢水。
《龍貓》電影中,小梅(草壁メイ)跌倒的樣子都很可愛,她起初意外地掉進了龍貓的洞穴,後來在下雨天臉朝下的大摔一跤,在抱著玉米去醫院的路上也摔了一跤,她碰撞了幾回,也發現哭完的自己仍要往前,小梅(草壁メイ)教我們的事,就只是小孩子都懂的簡單道理。
療傷的時間長短、過程該有怎樣的形狀,其實都不一樣,我想我們應該活得像台露營車,為自己打造一個像家一樣的安心角落,你知道自己的心事有地方去,一邊回家一邊旅行,且知道隨時都可以再一次上路;沉浸悲傷的理由不外乎是「覺得自己失去一切」、「自我認同感低落」、「懷疑只有自己在獨自受苦」、「不相信情況好轉」,這些東西聽起來很負面,但其實都很珍貴,你以為那些快樂的因子無故失蹤了,其實你知道它們去了哪,帶上憂慮前往,像《腦筋急轉彎》裡的憂憂,不要丟下它,讓它為你的人生重新塑形。
我們都只顧著長大,一回首就好幾個年頭,那些舊傷是否都結痂了?
一起走進童年的時空隧道,安靜地重看一次《龍貓》,讓它不是那種大量而快速滑過的療癒影片,讓它完整的、用電影本身的節奏播放全片,嘗試在故事裡,找到能適用在人生的道理,小時候的你可能不知道,它會帶你走向什麼樣的人生街口,直到你下定決心再回頭一遍。
延伸閱讀:值得長大重看的吉卜力電影
☞《神隱少女》裡是我們都經歷過的成長痛:https://bit.ly/3raYkoP
☞《霍爾的移動城堡》是成人世界的真實童話:https://bit.ly/2NWbwzt
☞《貓的報恩》教我的事,耍廢也是門大學問:https://bit.ly/3bT0FhP
文 Text|迷誠品內容中心
圖片來源|© 1988 studio ghibli となりのトトロ
本文經《迷誠品|meet eslite》授權刊登
原文出處|長大再看一遍才懂!《龍貓》裡的5種療傷法,有通往情緒出口的暖心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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