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說,靈魂的重量約 21 克,我想這就是它很常消失的原因。很多書籍時常探討人們迷茫在飛快的城市步調裡,如何搖搖晃晃的為了往前而丟失自己,《遺失的靈魂》同為講述關於類似主題的書,夾帶著一些許淡淡的無可奈何,卻又是能拯救你迷茫心靈的哲學書。
《遺失的靈魂》是 2018 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奧爾嘉・朵卡萩(Olga Tokarczuk)為庸庸碌碌的現代人開立的處方籤。本書與《沒有名字的老人》作者尤安娜.康哲友(Joanna Concejo)跨界合作,是一本宛如家族相簿、攝影集般充滿詩意且耐人尋味的繪本。
繪本裡的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一個人,他的工作很多,做事的速度也很快,而他很久以前就把自己的靈魂遠遠拋在後頭。沒有靈魂,他甚至也過得很好——他睡覺、吃飯、工作、開車,還會打網球。然而有時候他覺得,身邊的一切都變得平板,彷彿他在一張平滑的、算數學用的方格筆記紙上移動,被無所不在的整齊格子包圍。
有一次,不知道是第幾次去出差,在一間旅館,這個人半夜醒來,覺得無法呼吸。他看向窗外,但是他不太能認出自己身在何處,因為從旅館的窗戶向外看,所有的城市都長得很像。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如何來到此地,還有為何而來。很不幸,他甚至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
「如果有人能從上方俯視我們,他會看到,這世界充滿了匆忙奔馳、滿身大汗、疲憊不已的人們,以及他們遲來的、遺失的靈魂……。」
當打開書的第二頁時,我讀到了上述這一段話。一邊咀嚼著文字一邊想著,若自己成為那個俯瞰的人,世界好像就這樣。寂寞到極致、缺失熱情到把你我都掏空的地步。因為繪本的裡的顏色,就是那麼的抑鬱、那麼的令人開心不起來。這一頁頁沒什麼色彩,只有藍藍灰灰的線條,令我更覺得自己像坨毛線,心都打結起來了。
讀到一半,我突然也覺得自己的靈魂走丟了。我在書中遊蕩,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和主角一樣能夠等到「自己」回家,我在每一頁的插畫裡,仔細地從右上、中間、左下慢慢的看,好像我覺得自己能夠在書裡,尋得一點點靈魂之處的地圖提示。但依舊空蕩蕩的內頁景色,卻一直給我空虛與惘然。
《遺失的靈魂》雖然行文精簡,卻一直給一種它好像治癒我什麼地方的感覺。讀完之後,我習慣性地去找了一些書評來閱讀。我一直不懂為何繪本要特別分成左右兩側的原因,終於找到解答。在書中,左邊是主角的靈魂四處在尋找身體,而右邊是畫著那留在原地等待靈魂的軀殼。原來,作者有一雙俯視我們的眼睛,還有溫柔擁抱我們迷惘之心的雙手。
在起初,我陷進靈魂和身體走散的畫面,心情隨著每翻一頁那陰鬱的色調所壓抑著。而當最終,靈魂找到身體後,畫面逐漸變成彩色了,轉變成一個多彩的世界繪本並沒有太多字,可是讀完卻不知為何,心裡沉甸甸的好像有東西填滿了左心房,或許我也是個常常會在早晨照的鏡子前、入睡之時思索著自己究竟是誰,或許也因為我也正還等著自己的靈魂歸來吧。
INFO:《遺失的靈魂》
作者|奧爾嘉.朵卡萩
譯者|林蔚昀
繪者|尤安娜.康哲友
出版社|大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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