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記憶乍響》雖然已是 2015 年的電影,在 2016 年的倒數第二天看完,帶來的震撼,仍如爆炸後的耳鳴般,久久在腦海未能散去。以《八月三十一,我在奧斯陸》聞名的挪威導演尤沃金提爾,首次拍攝以英語發音、知名演員主演的《記憶乍響》作為他進軍國際的第一部電影。電影前段明顯加快的腳步、對話多的美式步調,讓人起了是否走鐘的疑慮。好在後續,不同媒材的大膽運用、冷靜的旁觀視角、文學般的敘述,以驚人的後勁縝密延展,它的獨特與野心,讓更多國際影人認識了這位來自挪威的名字。
▲別於與父親的隔閡,大兒子與小兒子間的兄弟互動格外的真摯與溫暖。
平凡生活的未爆彈,是尤沃金提爾一向關注的重心,前作《八月三十一,我在奧斯陸》描寫了一位吸毒者勒戒後的生活。這次則把焦點對焦在一個母親意外缺席的家庭。伊莎貝雨蓓飾演的戰地記者伊莎貝在車禍過世兩年後,因一場回顧攝影展,使她生前留下的丈夫及兩個兒子,必須重新面對這個長期籠罩家中的陰影,讓父親與大兒子難堪的是,小兒子從不知道母親的死並不是場意外。
作為一個已然不存在的角色,伊莎貝其實就是一個鬼魂,透過夢境和回憶,如影隨形的跟著這一家人。有趣的是,相較於伊莎貝在工作上的出生入死、無法融入家庭的坦然到最後堅決求死的勇氣。活著的人反倒成為軟弱無助的一方,父親與小兒子間的隔閡、大兒子逃避初為人父的責任,父子倆更是像有默契般的分別投入了不成熟的關係。
▲缺席的母親成了這家人如影隨形的陰影。
正臨青春期的小兒子,是故事的另一核心,他異於常人的不羈想法、對自我性格的全然掌握,都讓人聯想起伊莎貝的影子。尤其小兒子最後與朋友參與派對的途中,得知母親死因後,故作鎮定舉動與洗練的畫面,更是異常安靜的嚇人,害怕那是崩壞前的寧靜。這位導演似乎對凌晨到破曉的時分有著偏愛,在前作中也有相似的情節,那接近無限透明的藍、靜謐的街景,都讓主角的情緒與動作被無限放大,所幸這場與自我的角力,在與派對女孩的尷尬時刻,童年的回憶與青春融為一體,化為一滴淚悄然化解。
▲破曉的寧靜,往往是導演鏡頭底下的人物作出重大決定的時刻。
片中最後一個畫面,是父子三人坐在車上,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前進。讓家庭分崩離析的並不是意外,而是意外後那如高塔般的陰影。然而當我們選擇不再害怕那身影,四處奔逃,我們就能在同一個方向一起前進。
沒有戲劇化的轉折,《記憶乍響》就如片中靈魂人物伊莎貝所拍攝的照片,是靜止的觀察。當影像是安靜的,觀者必須由被動化為主動,專注在影像上所要表達的細節。錄像藝術、意識流敘事、拼貼式的煤材,後現代的表現形式,很容易就淪為抽象的炫技表現,然而在《記憶乍響》中,這些手法的卻因完全依附在角色的情緒中,清楚易懂的內心世界,意外給人十分的踏實感。尤其在電影中,一場伊莎貝的長達近一分鐘的臉部正面特寫,如此對觀者的大膽注視,帶來的更是足以觸及靈魂的悸動。
哈v推薦指數:(9.3/10)
▲劇組出席坎城影展的首映,正中間為導演。
文/哈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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