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27.2015

遇見冰島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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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好喜歡的一本書,書名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封面破破爛爛的,封底有著手寫借書證,是舅舅在南投圖書館借來的。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殺人事件」的字句彷彿有種反骨的吸引力,加上「牯嶺街」三個字的莫名神秘感,讓我看過一遍又一遍。《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也因而成為童年中很重要的一個記憶點。或許實在太過深刻,到現在還是不經意地會回想起這件事,有時無意間轉到電影台在播放,還是會停下來看一下。

等到北上念書後,有次真正路過那條街,實際上跟我想像中的好不一樣,沒有那麼多的秘密及陰鬱的氛圍,頓時讓我有些失望,畢竟在小說中的想像,抑或是電影裡設置的場景,都只是部分真實。現在回想起,當時那本不知道看過多少次的泛黃書頁,翻閱時帶有圖書館的那股霉味,儼然成為童年的味道。而小四和小明彷彿永遠活在楊德昌所詮釋的牯嶺街裡,一直沒有長大。

那天,我在捷運鈴聲響完某刻撥了通電話,對方是牯嶺街小劇場。響了幾聲一個男生接了說「喂,您好。」我趕快避開紛擾人群,摀住一邊耳朵回覆他「喂您好,請問我可以預約導覽嗎?」

「可以啊!通常得提前預約,但如果是平日就還好。妳大概是什麼時候要過來呢?」

「現在耶。」

「現在嗎?我想想喔,妳要從哪邊過來?」

「古亭耶!是不是從這裡去比較近?」

「應該是從中正紀念堂那邊過來比較近喔。」

「是喔那我過去那一站好了,你們中午有休息嗎?」

「沒關係啦!通常也沒什麼在休息。」

「那我現在就直接過去囉!」

「好啊。」

掛掉電話後,我回到月台坐到下一站,沿著二號出口方向走去。「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方向感極差的我,顯得有些混亂。於是只好開啟導航輸入地址,沿著蘋果指的箭頭走去。但其實很不喜歡透過冰冷儀器帶路的感覺,走了幾個路口還是關了起來「反正只要會問路就好了」我心裡是這麼想。

可能是因為揹著相機加上臉部表情略顯無助的關係,某種觀光客的裝扮?一路上有些人直接主動問我要去哪裡?是不是在找路?其中一個牽著小男孩的爸爸就問我說要不要幫忙?我說我要去牯嶺街小劇場。他說他好久以前去過那邊,還看了一齣他已經忘記名字的實驗劇場。接著指了指遠方,告訴我沿著這條路走到底就好了。「謝謝你!」我邊說邊笑著揮手。「不用客氣啦,因為我看妳揹著相機,我自己也有在拍照,就想說妳可能在找路。」說完便牽著男孩離開了,留下一股淡淡的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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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中午十二點,此時我的額頭和背早已濕透,我於是邊走邊抹掉鼻頭上的汗珠,一邊撈叨著早知道就不要穿吊帶褲出門了好熱好熱,心想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走啊走右前方一處堆滿書的走廊突然引起我的好奇心,我走向前彎下腰看了看,「松林書局」四個斗大書法字出現在上方,一個身穿白色汗衫的伯伯揮著扇子坐在門口,而收音機裡傳來的歌曲,在這酷熱的正午似乎更大聲了。

「伯伯你好!」

「看看啊!要找什麼書我可以幫妳找。」

「伯伯你有《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這本書嗎?」還是好想再看一次那本書。

「本來有但之前賣掉了,妳再看看別的啊這邊還有很多。哲學、小說、物理化學的都有。」伯伯見我正盯著一本淺藍色書背的物理論文,熱情的向我推薦。

「伯伯那你有《泰戈爾詩集》嗎?」眼睛一邊搜尋著可能擺放的位置。

「那本也沒有,妳如果要找國外的都在這邊啦!」說完他便指向門口左方,那個看似搖搖欲墜的書堆位置。

我走過去側著頭大致看了一下「那我要這本好了。」指著被一堆書擠在靠近我腰際高度的那本《冰島漁夫》。才剛說完沒多久,伯伯已經熟練地將它從高高堆疊的書列裡拉了出來。

我接過那本有著灰綠色封面的書,它是這樣寫的「Pecheurs d’Islande《冰島漁夫》世界最偉大的海洋文學名著,畢爾·羅逖著,黎烈文譯」。翻了過來,背面是同樣的灰綠色,而書背上的書名,由於老舊的關係,「夫」字早已脫膠以至於掀了起來,依稀看到一些白色塊面,像水泥牆般的粗糙質感。我把書靠往鼻尖,用大拇指將書從頭到尾劃過「恩!有種老舊書櫃會有的味道。」

 〈未完待續…〉

不可轉載
酸鼻子
很多時候,生活總有一些小感動, 突然間鼻子會酸酸的,眼眶會熱熱的; 一些叨絮,一些自言自語自癒療程, 好像只能透過文字,逐一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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