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無法忘記伍迪‧艾倫首次在奧斯卡出席的那一幕,對於一位自視甚高、自我意識強烈的電影工作者而言,他能夠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帶來一場激勵的演說,相當不容易。那一段影片,我曾一天觀看數次。雖然不知道為何在一天多次回顧僅兩分多鐘的演說,而當我與一位正在就讀電影系的學生相談後,才理解原來我擁有這一面。
他向我指出:他曾經跟我一樣,一天觀看伍迪‧艾倫因美國紐約遭受 911 恐怖攻擊,而首次出席奧斯卡。他不為領獎、也不頒獎,鼓勵所有電影工作者不要放棄!繼續拿出電影,讓你自己在銀幕綻放,並引導了一位資深剪輯師紀錄的紐約,以此向紐約致敬。
他說:「那年美國因為 911 全國處於巨大的恐懼與憤怒,不只是電影,恐怖攻擊衝擊了美國任何一個產業,股市重創、資源重大危機、食物面臨短缺。你可以看到 911 時下所竄流的謠言將比平時更加嚴重,人心惶惶,當然趁人之危。由 911 所衍生的事態,不論沉重與否,我非常清楚,我沒有動容。
「但當我看見伍迪‧艾倫在奧斯卡的首次出席就為鼓勵電影工作者,那一刻我才留下眼淚。起初,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是因為伍迪‧艾倫太會演講,還是我的情緒已經無法壓抑,因此在那時傾瀉而出。兩行眼淚給了我兩個問號:第一個是我與伍迪‧艾倫、第二個是悲慟與我。」
當他說到伍迪‧艾倫時似乎微微地哽咽,但絲毫不抵擋他敘述的節奏:「眼淚拭乾的當下,試問著自己?伍迪‧艾倫有什麼特別的魔力,感受如此輕易地被逼出?我沒有克制,甚至沒有意識自己即將落淚,很自然地、很順暢地滑下。我熱愛電影,我想要當導演,我必須對畫面含有高度的敏感,然而先前所有 911 的畫面,悲喜、憤怒、無奈我全部接受,但沒有任何一個畫面能夠感動。」
「現在卻因從沒有出席奧斯卡的導演,出現在舞台上向大家說不要放棄!請繼續製作電影!而觸動淚腺!因此,我反覆觀看。直到某次深夜,由於導演課程需要交出一部作品,獨自劃著分鏡到凌晨三點,身心俱疲地當下,我再一次開啟那一段影片,睡眼惺忪、視線朦朧,我闔上了眼睛。卻看到自己穿著燕尾服站在台上,激勵所有人不要放棄。」
「看到那一幕地我──衝開了眼皮!衝向了螢幕──僅不過是太過勞累而錯覺,而那一刻使我驚覺為何自己只因伍迪‧艾倫而落淚!因電為我熱愛影、因為我要成為導演。伍迪‧艾倫是一位導演,我相當敬佩,觀賞完《安妮‧霍爾》很難不拜倒在他的作品下,雖然自傲,但著實精彩,我遙不及他,卻有著相同的頻率,也是我為什麼只因他而落淚。」
「在一堂導演課程裡,教授向我們說明分鏡的特性,他闡明:電影的分鏡,其實最能理解其中含意的是導演,他們似乎擁有特別的語言,在導演間相傳。那次的錯覺,才使我驚覺自己已經使用了特別的語言,他雖激勵大家,但我看到的是悲痛,兩分半的影片、兩分半的哀傷。」
「他利用導演的語言悲嘆了 911,我很高興我看到了。因為從那一刻我也會學了導演的語言。我理解他的悲嘆,也理解了自己與悲慟,因此我決定拍攝自己與伍迪艾倫,當作導演課的作品,來解釋自己如何解開那兩個問號。將原本的分鏡全部刪掉,創作全新的畫面,我利用伍迪‧艾倫於奧斯卡的演說投射布幕上再利用暫停拍攝了約四分鐘的短片。當艾倫在布幕裡說完一段,再換我說。我們兩位分別獨立敘述,他激勵電影工作者,而我則是將看到導演語言,幫他翻譯呈現。」
「其實會被為認為乃兩件完全不同的事。隨者影片的進行,我不斷地暗示觀眾,我敘述的是伍迪‧艾倫對911 的另一種自白,而不僅是他鼓勵了電影工作者,影片的最後,我特別留下: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當導演!接著是十秒的空白,畫面才消逝。」
「教授在影片結束後便好奇地問了我好多問題,我向教授說明了整個經歷與我自身的創作理念,而教授大概對影片的最後一句非常苟同,所以給了我相當高的分數。從此,我對自己有著不同的見解,剛剛學會導演語言的我下一步應該往哪裡走?我的答案是──聽更多導演怎麼說,怎麼說出他的語言,當我聽到一定的標準後,我就會知道如何邁出下一步。」
這一位電影系的學生,跟我敘述了他如何再一次認識自己。從我們的談話過程中:我大概能發現他在自己道路上的種種歡笑、憤怒、哀傷、無奈。他不知不覺地陳述了滄桑。
創業有好幾個階段,如同電影的製作過程,當劇本寫好,交由導演,導演將文字轉化成一系列的分鏡。如此,我需將事業的版圖、發展概念及細節規劃好,現在我已經擁有劇本,但要將所有事項全部實現,我該如何執行?應注重慨念的展現、細節的暗示、畫面的整體以及敘事的連貫,將這些全部囊括,達成事業的發展。
因此我必須思考像個導演,在哪一個部分該如何拍攝?是以手持?還是角架?長鏡或者蒙太奇?推進、跟進、擠進的切換與融合?將分鏡逐一上演,創業就像電影需要締造俱影響力的發展,讓這個事業能夠被相信、被認同,一步一步越作越深也越作越廣,所以更需要如同電影般的呈現方式,如此,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當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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