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既看得見,又看不見。」──《天堂的顏色》
與年紀無關,但玩攝影經歷了一定的過程後,就會開始思考一些乍與攝影無關的瑣碎事情。對一個不善言辭,卻又有點嘮叨的人來說,難免顯得對這樣的心情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什麼樣的心情呢?是一種將攝影看得很大的心情──覺得透過這種技能,我們操著相機的人,可以不只是「看著眼前」、「紀錄當下」而已那麼簡單。
我不是一個很會攝影的人,但很喜歡探究、了解當中的一些情趣、原因,更喜歡欣賞別人的出色作品。能夠分享自己作品的人是幸福的,而我也正試圖走向可以大方介紹自己的階段。雖然自己並不厲害,頂多就是在網路上說說嘴,但仍對攝影在台灣的定位感到遺憾。在和人談話時,總是不得不面對攝影身上的眾多標籤,而常常需要在不同的認知框架下討論不同的見解。
太流行的技巧,太簡易的手段,讓一件美好的過程顯得浮濫。攝影的普及,親切,讓我這種人可以對自己的興趣侃侃而談,同樣的也消弭攝影的獨特性。這樣的遺憾,或許是攝影先天上的困窘吧。
攝影的機械性特點,在近幾年大幅的科技更新後,有了更殘忍的轉變。隨著攝影器材的普及與新科技的應用,用作擷取現實片段的攝影的功能,更加猖狂的試圖取代人們的肉眼。平價化、輕便化、智能化、簡易化與行動連線即時分享等等功能,讓人類視覺的感官功能擴增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
這種視覺是超越時間與空間的。
與其說是攝影了,不如說是人類視覺的大延伸,大躍進。人類集體共享著這樣無孔不入的視覺,隨著鏡頭的伸縮與變換,人們的眼睛可以看得更遠、看得更深入。攝影的機械,成為現代人類異化的眼睛,總是在窺視著什麼。
大多數人難以意識到自己實際是上是存在於一個同時共享不同時間與空間的世界。每一張影像都像是在嘲笑我們所行走的所度過的時空與我們認知的當下。我們看見的這些影像,總是意謂著某個人在某一個時空的視角。每一張影像,都是我們在透過某個人的某隻眼,窺視著不同的景象,共享著不同的想像。
攝影術的發達與猖獗,讓我們活在一種複數的真實環境之中。我們所「看見」的,往往只是被再現的某一個概念。我們不再真切的看著某些東西,而是活在失去遠近、時間意義的狹小密室裡面,透過幾面鏡片,窺視著被折射過的臆想。
Morpheus Photomagine
關於攝影的邏輯以及影像與文字兩者間敘事的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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