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18.2013

為什麼不後製?略談影像真實

 

為什麼要後製?
為什麼不呢?

關於平面影像的後期製作,一直以來有著後製派與直出派兩方人馬,不管是在口頭上還是論壇,經常有後製與不後製的議題存在。此一爭論甚至常演變成火藥味濃厚的彼此謾罵,更有甚者會離題到底片攝影與數位攝影的戰爭。(因為底片攝影者往往是不進行數位後製的,然而若將數位後製比較底片沖片、暗房放相時的修整,似乎亦十分仿像。底片時代的暗房自然也能做到現代photoshop合成的各種效果,只是工序不同。)

後製與不後製,修片與不修片,東扯西扯,經常就是關於影像真實與器材條件的混戰。事實上自從照相術發明以來,針對影像的修飾就沒有停止過,美化、偽造樣樣來。而影像真實?照相機的工作從來都與真實無關。儘管我們如此努力的試圖透過照片還原我們認知的世界,但不管是經過化學反應還是電子技術,我們看見的照片永遠只是一種再現的景象,而非真實。

與其說照片替我們留下真實的紀錄,不如說是我們製造了可以模擬世界片刻的機器而已。而這個照相技術的發展,關於如何呈現照片的討論,關切的從來都不是我們如何反映了真實,而是我們如何呈現這個世界。我們很難說攝影師的工作是在傳遞真實,他的工作更像是在變魔術,透過影像製造錯覺以玩弄觀眾。

 “Photography, as we all know, is not real at all. It is an illusion of reality with which we create our own private world.” 我們都知道,攝影一點也不真實;它只是我們用來創造專屬於我們自己的私密世界的一種真實的假象罷了。 -Arnold Newman

就算是新聞紀實攝影師,他的工作亦不是傳遞真實,因為真實根本就不可能被傳遞與記錄。任何事件現場,都僅存於事件的現場。攝影師所記錄與傳達的,只是現場的某一部份。真實被在場的無數攝影機切割成各種不同瑣碎的影像,發送給各種不同立場的媒體。真實並不是一塊任人切割的蛋糕,每一塊都有相同的味道。真實是不可分解的一種理解與觀照。新聞攝影師的意念像一把利刃,切進真實,取走一塊並將其分食給不在場的大眾。

這種照片仍然說不上真實,他所傳遞的依然只是攝影師的意念與真實的殘像。而不同的觀看者,他們自己的意念有如菌絲一般依附著攝影師的意念與片段的真實而滋長,並以為自己接觸了真實。

器材的爭論最屬無謂。無可否認,越好的器材越能如實的製造照片。但再優秀的畫家也畫不出真正的花卉,再好的器材依然只是更寫實的再現畫面。但既然面對照相機,真實永遠是無動於衷,那使用什麼器材根本就不是上得了檯面的問題。

 

我們習慣上會去區分影像與相片這兩個詞彙。通常,影像指涉的更多是繪畫(不管是電繪或動畫)與設計,而照片指涉的便是照相機產出的畫面──而這個畫面普遍被相信是真實的。畢竟他與我們接觸的世界實在太像了。

後製常見的批評像:「那樣還能叫作照片嗎?」,後製常被認為是作假、就算不是欺騙也是欺瞞。但這樣的批評仍然是建立在,認為攝影是在傳遞真實的前提上。

我認為在欣賞任何影像,不管是設計作品還是繪畫或者攝影,都不應該過度的關切他製作的方法與產出的方式。繪畫、攝影,過程並不一樣,但能夠建構的藝術企圖是相同的。真正的重點在於攝影師的意圖,為何要製造影像?為何要製造「這種」影像?即便是紀實攝影,我們關切的也該是攝影師為何要試圖傳遞,並使我們信以為真?

攝影有太多戲法,不管是長曝、套濾鏡、變換焦距,各種不同的技法出現的核心,都是為了滿足攝影師在製造某種影像,而非妄想複製現實。

重點,重點是,這幅畫面代表了什麼?

你想用他傳遞什麼樣的訊息?

 

 

如果可以後製,
為什麼不呢?

 

“I do not photograph nature. I photograph my visions.” 不拍自然,我拍夢想。 -Man Ray

試著不要管照片──任何影像是如何被製造的,不管他是後製、修片還是沒有任何調整的直接輸出,那都不重要。不要看外在,看內在的紋理,去看攝影師的夢想。

 

P.S. 攝影比賽根據主辦單位各有不同的條件與規定。若是完全禁止後製,那就乖乖直出照片吧!但越來越多攝影比賽開放後製了,通常是接受對比與明暗、銳利度等細節的調整。至於更能發揮創意的合成後製,原則上會另劃分類集中評選。我想無論是考驗攝影技巧的傳統攝影比賽與發揮創意與思考的合成攝影,兩者在美學上都是一樣的。真正重要的依然不是過程,而是結果。只要不欺騙就好。

 

Morpheus Photomagine
關於攝影的邏輯以及影像與文字兩者間敘事的思辨。

 

不可轉載
墨比陳
FLiPER MAG 專欄作者 基礎技術性的攝影是非常容易的,幾乎已經普及普見於台灣。但關於攝影的教育、攝影的欣賞以至於針對攝影的論述、攝影的書寫卻是台灣非常缺乏的一塊領域。相對於古典的藝術品、畫展或當代的公共藝術、多媒體藝術,關於攝影藝術作品與新聞紀實的攝影作品的展覽卻乏人問津,或者令觀者卻步。我想要呈現並進行書寫的便是關於攝影的邏輯以及影像與文字兩者之間敘事的思辨。攝影,作為人使用特定的工具進行對世界刻意的觀察。文字在這裡的出現,是在影像自身已經意義充備的前提下,對其的補充陳述。
FLiPER MAG 專欄作者 基礎技術性的攝影是非常容易的,幾乎已經普及普見於台灣。但關於攝影的教育、攝影的欣賞以至於針對攝影的論述、攝影的書寫卻是台灣非常缺乏的一塊領域。相對於古典的藝術品、畫展或當代的公共藝術、多媒體藝術,關於攝影藝術作品與新聞紀實的攝影作品的展覽卻乏人問津,或者令觀者卻步。我想要呈現並進行書寫的便是關於攝影的邏輯以及影像與文字兩者之間敘事的思辨。攝影,作為人使用特定的工具進行對世界刻意的觀察。文字在這裡的出現,是在影像自身已經意義充備的前提下,對其的補充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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