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for Apple，我們都背過，學會那麼多單字，還是有許多情感無法直白地說出口；詩人林儀 《注音練習》把卡在喉嚨的那些詞和句，解壓縮成天真的ㄅㄆㄇㄈ，一個關於女性的故事被依稀標出，遲來的諒解、充滿壓抑的歲月，也通通在文字中飽滿地表現出來。
「以前的社會把那個時代的女性縮得很小，有時候她們也把自己縮得很小。」林儀曾在專訪表示，繪本 《注音練習》串起的不只是上一代女性的故事縮影，更是所有躲在「女」字邊裡人們拼湊自己的練習。所有流暢音節、所有鉛筆生硬的痕跡，無論哪個年紀來讀這本書，似乎都能從中找到一些自家熟悉的影子。
由薛慧瑩所繪製的懷舊畫面，讓 《注音練習》成了一部看上去溫暖卻也會冉起淚滴的故事；為了補貼家用而失學，因為失學而不識字，迅速步入家庭以後，她從此失去所有成為自己的機會。
故事裡眼熟的生活共鳴，自然而然令人聯想到薛慧瑩另一知名作品 《俗女養成記》。封面 LOGO 的設計顯示了所有女孩成長的回憶、藏匿過的情緒，如小說裡所述：「長成了的沒讓我們容易多少，長不成的那些顯然這輩子不干我們的事。」《注音練習》所描繪的輪廓，也有類似觸感；若說電視劇《俗女養成記》是針對六年級女生寫的情書，我想 《注音練習》便是致這段往事最溫柔的情歌。
《注音練習》的詩與圖相輔相成，在彼此的催化之下，彷彿有了生命：故事裡的「她」前半段都以背影現身，隨著詩句往下挖掘，那模糊的一生才終於變得清晰。
曾經義無反顧的犧牲，前往拜訪自己的孩子卻走失⋯⋯，在自我實現這條路上，難免顯得孤獨狼狽，有人會退縮、也有人如初生之犢，志在嘗試，《注音練習》把這個決定權讓給故事裡的老婆婆，隨著她一點一滴將四散各地的顧慮撿回自己身上，原本悲傷的詞句，竟也變得實際且有力量。
不只是女性，身處大環境的洪流，每個人都自己的身不由己。故事裡繪聲繪影的母親，也是我們迷惘的模樣，「沒有期待就沒有受傷」、「日子還是要過啊」，你把怨懟轉成低喃，你看輕了自己的力量，你不是真的害怕，只是心裡有太多牽掛。
「妳是不願多說的人，於是我用ㄅㄆㄇ，旁敲側擊妳的一生。」因為想起了自己的阿嬤，書中的「妳」顯得格外立體，也因為注音的獨特的變化性，才發現原來「話語」能如此有趣地呈現、才終於搞懂「妳」一直刻意放低音量，但其實很單純的心情。
「注音練習」我們都熟悉，從小就討厭的作業，也是長大避不開的技能，像在暗示所有被靜音的心聲，遲早都得赤裸面對它們；透過37個和婉的拼字，故事昇華為一席咒語，把無奈還給現實，讓試圖與過去和解的人們，從紙上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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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閱讀筆記
從小對「台灣」國語一直都有深深的迷戀，有時是朋友間的打趣、有時是工作上常用的諧音，《注音練習》讓我看見文字浪漫的另一面，也解惑我內心對於上一代故事的好奇。
儘管故事本身看似與我無關，但從小到大看著身邊「老大人」一路走來，莫名在閱讀過程產生了緊密的認同感，我也切身相信，即使是在相對進步的現代，這些故事依然在許多家庭中持續上演；在順利找到能安放自己的座標前，或許還有一段長路，願沿著《注音練習》給予的感動，能助我們在這陡峭之中釐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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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Text、圖 Photo｜ 迷誠品內容中心
本文經《迷誠品內容中心》授權刊登
原文出處｜無聲的付出，是溫柔還是重負。繪本《注音練習》從不安到不怕，書寫台灣女性的生命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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